凌瑞紧张地回头看了晴曦一眼,压低声音说:“改天吧。”
金华不满地低喃:“瑞哥,你该不会真想跟她过着双宿双栖的生活吧?报仇呢?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现在他们的势力如此强大,妄然行动只会以卵击石。”
“你以前心狠手辣,如果你认真起来,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又何须被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我有分寸了。”
凌瑞不耐烦地说完,正要把门合上,金华敏捷地把门撑住了,苦口婆心地劝说:“瑞哥,我劝你还是尽快见一见阿姨,要是阿姨找上门来把她吓着可不好了。”
要是被晴曦看见母亲那个鬼模样,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呢!凌瑞急了,一手揪着金华的衣领低吼:“我现在就去行了吧?!”
金华叹了叹气,整理了一下被拉歪的衣领,“你别跟我生气,我只是提醒你,阿姨她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金华离开后,晴曦问他们聊什么聊了那么久,凌瑞敷衍地回答说只是聊了车的事,然后拿着那半个三明治再也无法吃得下去了,想了想又说:“晴曦,我送你到心理诊所后得去办点事,可能来不及回来接你。”
晴曦并没发觉凌瑞的神『色』已经变了,笑着说:“没关系,我自己坐车回来。”
……
外面阳光明媚,小屋里肮脏『潮』湿,暗无天日,与外面恍若两个世界。
凌瑞站在窗前,伸手掀开厚厚的窗帘,一道猛烈的阳光骤然投了进来,把小黑屋的一角照亮。
坐在轮椅上那个人不习惯地挪了挪身子,眯起眼睛。这么热的天气,她身上居然密不透风地裹着一层厚厚的衣物,戴着紫『色』的头纱,只『露』出一条能看东西的缝。
两人对峙了半晌,轮椅上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听说你谈恋爱了?”
凌瑞依然背对着她,看着窗外桃红柳绿的景『色』,声音无比冰冷地说:“逢场作戏罢了。”
轮椅上的女人觉得凌瑞已不受控制了,这么多年,或许他早想挣脱她这个沉重的枷锁,只是差个时机。她叹了叹气,不慌不忙地说:“我不喜欢说谎的人,你不老实,那好,我去问她。”
凌瑞马上转过身吼道:“你别去『骚』扰她!”
一声冷笑从头纱里传出来,声音那么好听,却又让人不寒而粟。
凌瑞慌张地解释:“她不喜欢我,是我单方面喜欢她而已。”
“爱情这种东西,不属于我们,属于人类,我们是恶魔不需要爱情。”
“母亲,背着复仇这么多年,我累了,我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凌瑞哀求说。
女人听完从轮椅上站起身,手一扬抽了凌瑞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头上的纱巾因大幅度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貌:眼睛一大一小,鼻子耳朵都烧掉了,嘴唇已毁一半,『露』出牙齿和牙床,头皮上依稀长着几根半黑半白的头发,难看至极,恶心至极。
这是凌瑞第一次求母亲,但母亲却不是第一次打他。像这种没有商量且毫无预兆的耳光,凌瑞早已觉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