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只带了一封密信,等将信亲自交到蔡轶手上,那人便也言说主子并无口信,接着便行礼告退了。
等到蔡轶迫不及待的将密信拆开,逐字逐句的看完了,脸上的表情早就变得凝重阴沉。
再三确认了密信上的内容后,蔡轶直接就将那一封密信丢进香炉中焚尽了。
一想起方才那信上所说的内容,他这会心里无端的就是一阵阵的烦躁,等望着那镂空香炉里头的信纸皆已燃成灰烬,他这才喊来亲卫,沉声吩咐道:“你多带些人手,即刻就去将姓郁的那小子带走,再通知下面的赶紧准备好车架,等提了人,便即刻出发赶往湖阳。”
闻言,亲卫也没有多问,直接应了声“是”,拿了蔡轶递给他的牌子,便起身立马就去外头安排人手了。
留下蔡轶独自一人在房中来回踱步,这会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信纸燃尽后带来的呛人烟味,蔡轶心下不由愈发烦躁了起来,一瞧这屋子里的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又沉着脸行至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
外头的人这会皆已开始行动起来了,往日这处宅子外头守着的都是他自己的亲卫,这会那亲卫点了人去县衙大牢提人去了,剩下的便都是些仆役之类的正匆匆收拾着东西,准备一会随车启程。
时至饭点,蔡轶这会也早就有些饿了,小厨房里的吃食倒是早就做好了,一直热着,这会虽听得上头的命令说是马上就要出发赶往湖阳城,但厨房里头的人也还是过来问了蔡轶,是否要等吃了饭再出发。
蔡轶这会哪还有心思吃饭?
挥退了下人,他这会又不禁想到了方才那一封密信上内容。
信自然是兴安候派人传来的,上头只说了势头不妙,情况有变,让他务必要将姓郁的那小子握在手上,然后即刻赶到湖阳城,自然有人接应。
信中还特意提及,让蔡轶务必要防着长公主突然发难,一定不能让姓郁的小子落到长公主手里,否则他们这边将会尽失先机。
蔡轶毕竟是在京城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单从这一封密信的内容他便能猜到这会的兴安候府怕是处境不妙,否则侯府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让他直接将人也给一并带走。
但这事怪也就怪在这上头。
照理说郁家早已落得个墙倒众人推谁都不爱搭理的地步了,侯府选在这时对郁家动手,郁家根本毫无生机,再加上这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在京中也自有手握实权的大皇子帮着兜住,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局面,可这会怎么瞧着这事已经开始偏离所有人的预期了?
一想到先他一步到了泾河县的长公主,蔡轶这会心里的那点不安情绪越来越浓重。
长公主带着严珏的小儿子一同出现在这泾河县,这事本身就已经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郁家绝非是表面上那般早已同长公主与严珏两人闹掰了这么简单,眼下的情形无论怎么看,侯府和他们都像是被这些人戏耍了。
一想至此,蔡轶原本还有些蜡黄的脸瞬间就有些发白了。
想他蔡轶谨小慎微的在朝中爬了几十年了,难不成到头来要栽在郁家这么个破落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