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郑心兰私自出府一事,折腾了大半夜才得以安歇,左右近来无事,张县令本打算一觉睡到大中午,再起来好好将郑心兰安抚一阵,然后再想着如何能搭上长公主这条线,可没成想,一大清早天色才堪堪大亮,他人就已经被喊了起来。
等到他睡眼惺忪着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有一队人马直接冲进了县衙大门,紧接着便是有一物被扔在了他眼前,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待他定睛看去,猛地便吓了一大跳,赶忙又伸手使劲儿揉了揉两只浮肿的眼睛,这才敢再次睁眼瞧过去,却见那被扔在地上的人果真是已经失踪了有三四日之久的蔡轶。
此刻他一头花白的长发散落纠缠如同鸡窝一般,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几天没换了,正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恶臭,人却是昏迷不醒的,脸上也不见了初来泾河县时那般的红润饱满。
瞧着他这副样子,张县令只愣在原地,好半天没说上一句话来,还是将人带来的冷香率先向他道:“张县令,四日前蔡大人私自提了人犯潜逃后不知所踪,于今日被长公主亲卫抓获,人就先放在你这儿了,可别再让他丢了。”
说罢,她又闪身露出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黑衣领头人,又道:“这一位是京城派来专程调查此案的大人,他若是有何吩咐,你只管照办,需得全力配合。”
这一通吩咐下来,张县令仍是愣怔着不知所措,见状,冷香也实在再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只是冷冷向着他道:“多的张大人也不需多问,您只要清楚,单是您无令便私自将重要人犯交于他人之手这一条,就已经能让头上的乌纱帽落地了,还望张大人好自为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县令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但也没彻底明白。
他看了一眼立在冷香身边的那黑衣怪人,就觉后背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又一听因为这桩拖延已久的县试行贿案,京城那边已经派了一位湖广巡抚过来了,现下又来了这么几个浑身冒着冷气的黑衣怪人要接手这个案子,他顿时就唯唯诺诺的应承了下来。
“姑娘还请放心,下官自然清楚,还望姑娘回去后能帮着在长公主跟前美言几句......”
张县令心里清楚得很,这姑娘虽看着年纪也不大,却已是长公主的左膀右臂一般,单看这一回出了这么大的事长公主却也没出面,只是让这姑娘代为处理此事,就知这姑娘在长公主跟前一定是说得上话的。
可冷香却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十分冷漠的吩咐着后头的亲卫又将郁乘风也一并送了过来,这才向着那领头人拱手一礼,道了一声:“师父,徒儿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可直接到城南去往码头那一条主街的街尾附近寻一家小食馆,长公主近日白天都会在那里,那家店也好找得很,只需看着哪一家店门上未悬牌匾,便是那一家了。”
领头人微一点头,便挥了挥手,示意她可自行离去。
见状,冷香便也带着人十分利落的又踏出了县衙大门,只留下那领头人带着五名黑骑,场中还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蔡轶,而淡然立在一边的郁乘风这会不经意间瞥了那张县令一眼,发现他这会已经满头虚汗,正拿袖子不停地擦着汗,却是连看都不敢看那几名黑骑一眼。
那领头人也不在意张县令这些闲杂人等,只抬眼环顾四周一圈,这才开口吩咐张县令道:“将人都带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