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在外人看来,祭酒府连日来倒是正常得很,同平日并无甚区别,且近日来京城中人的目光也多是聚集在了侯府门前,以至于祭酒府近日竟将儿媳丢了,这事竟几乎无人知晓。
本来这人丢了也就丢了,左不过等她将腹中孩子生下来后便也是要被休弃回家的,但毕竟是苏家的血脉,苏老夫人又极看中子嗣传承,苏五公子成婚近两年,眼看着才要得了这么一个子嗣,却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生生带着腹中孩子跑了。
这事若是传出去了,祭酒府无疑又将成为继侯府之后的又一个笑柄。
于是苏老夫人一声令下,直将府里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都审了个遍,却也只是知道了这人约摸是在天将将亮的时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晕了守门的婆子跑了出去的。
而身为朱语梅贴身丫鬟的碧螺也已经被严刑拷打了数回,却仍是没从她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样子这人多半也确实是不知情了。
苏老夫人这会坐在堂上,面上带着浓浓的倦色,闭着眼,任由身后的丫鬟双手放在她头上不住揉捏着,这才觉得略微好过了些。
可还没等她放松一会,便听得门口有婆子过来通报了一声,说是大夫人娘家来人了。
苏老夫人只得挥退了侍女,强打起精神,让那婆子赶紧将人请进来。
府上的大公子又是嫡公子,故而苏祭酒也在他的婚事上没少下功夫,这才为大公子求娶了太仆寺少卿府上的嫡次女,这桩婚事说来倒还是祭酒府高攀了,毕竟那太仆寺少卿贵为正四品官员,苏祭酒乃是从四品,自然便也矮了一头。
也因此,阖府上下对太仆寺少卿这个亲家一直都是礼待有加,这会一听人家府上来人了,便也立马将人请了进来。
约摸才过了片刻功夫,先前去请人的婆子便领了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婆子过来。
那太仆寺卿府上的婆子一见着苏老夫人便立马先行了个礼,等到苏老夫人挥退了屋内的丫鬟婆子之后,她这才面色焦灼的对着苏老夫人道:“我们老夫人近日听闻祭酒府上丢了五夫人,便也派了人手下去打听了,还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说是正好在人丢了的那天,曾见过一辆马车着急忙慌的就往侯府那边去了,那见着的人也没敢跟过去瞧。”
婆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脸愁容的对着苏老夫人道:“您也知道的,若说现在京城里的人最不想去的地方,那定然要数侯府大门前了。”
这婆子一席话才说完,苏老夫人便已经开始觉得胸口发闷,头也开始阵阵痛了起来,但她仍是勉强给了个笑脸,对来报信的婆子道:“老身明白了,还请转告府上老夫人,苏家定会想法子将那孽障弄回来。”
又吩咐着给了那婆子好些赏钱,苏老夫人这才让人将婆子好生送出府去。
等到人一走,苏老夫人便立马挥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憋着怒气,吩咐了贴身的婆子:“赶紧去让人将老爷请回来!”
第二日,祭酒府便派了人去往侯府递了帖子。
苏祭酒和老夫人在家中急得嘴唇都撩起了一圈泡来,望着跪在堂下的五公子,仍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这个庶子还算是有些本事的,竟能凭着那朱语梅搭上了侯府这条线,可没成想,这娶回来的儿媳妇竟成了一颗滚烫的山芋,这会人虽不在府上,却仍是教阖府上下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等得正焦心的时候,便有人来回报道,说是去递帖子的人给送回来了。
一听这话,苏祭酒当即就是一愣,脱口便问:“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