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装的长公主端坐于马背上,手执长枪,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叛军,那还未来得及抹去口脂的红唇开合间,吐出了森冷的一字。
“杀!”
随着这一声令下,城中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大军顿时便如同嗜血的蚁兽一般汹涌而来,门前的众多叛军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那一点而来的寒芒堵住了声音,直到颓然倒地时都未觉疼痛。
从城门口涌出的大军皆身着银甲,一片亮银色在这黑夜中的火光映照下格外显眼,更是如刀刃一般深深刺痛了兴安候的眼。
他甚至都来不及再去追问身边的亲卫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形,便直接调转马头,十分干脆的丢下了一句:“速速撤军!”
他一双老眼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女人虽早已不再年轻了,但那手持长枪取人性命毫不眨眼的冷厉姿态,一如多年前。
那就是个杀神!
狡诈如兴安候,此刻如何能不知皇宫内的宫变多半是失败了,否则这说好已经反水的靖和长公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亲自带兵上阵来诛杀反贼的。
骑在马背上,阵阵颠簸中,兴安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好在城中战马不多,眼下追出城来的几乎都是步兵,而自己这边骑兵众多,料想一时半刻他们也是追不上的。
此时只顾着逃命的兴安候,压根就没有半分要同长公主对抗的念头。
他甚至都连对方手中有多少人马都懒得去探听,脑海中涌现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
贸然就与那女人正面交战实在太过于冒险,更不要说眼下那早就被他送出京城的兴安候世子一直都未曾传了消息回来,也不知那边情形到底如何。
然而再联想起那一批哑火的火药,兴安候心下便是直呼不妙。
将世子送出京城派往通城去运输火药,此事经过精心谋划,总算是成功得手。
先前瞧着从通城运送而来的众多火药,兴安候本还甚觉得意,可这会再细细一想,只怕是自己早就中了对方的计策了。
“可恶!”
咬着牙,手中长鞭不断扬起落下,催动着胯下战马飞奔向远方的旷野逃去,兴安候此刻满心怨恨。
等着吧,只要眼下自己带人逃了出去,就总能想办法东山再起。
届时,就算那女人真是杀神在世,想来也无法阻挡千军万马。
身后的众多叛军紧随兴安候一路奔逃,等跑出去了老远,将那一片喊杀声皆抛诸脑后,众人这才心下略定。
一路狂奔,在马背上颠簸许久,兴安候这副老身子骨也早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才略微控制战马放缓了速度,还未来得及向身边的人发号施令,就听得身后有人惊呼道:“不好!前面也有人马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