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将窗户开了。”

郑合欢只穿着亵衣坐到桌塌上，趴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城防巡逻队刚刚过去，较之一个月前她走的时候，街上少了商贩，铺子也有关门的。今晨的一场春雨，洗涮掉不少痕迹，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似乎清淡许多。

一室的温暖混进湿润清爽，郑合欢的混沌散去不少。四肢舒展，转头看向房中的一切，小婉在为她摆桌布菜，屏风上挂着新的衣裳。

是按楚人习惯新做的春装，料子轻柔泛着珠光，衣襟袖口做了处理，采精致低奢的双面单色刺绣，外衣还是她常穿的束腰长袍，她纤长的身姿称得飒爽挺秀。

郑合欢系上腰带，心里不禁默默计较着小婉为她准备的一切，想那小婉跟着她近三年，为她的喜好也费了心思。因为小婉，她也省去不少精力，这房中所见的一切全然舒心。她好像也是时候为她做一份打算。

“小婉，可想过回到姐姐身边。”郑合欢站在小婉边上，声音很是轻柔，却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体突然的僵硬。“大人，小婉在您身边伺候，从未想过回到娘娘身边。”

“那你现在想想。若是想要回去，等这边一切结束，我想法子送你回宫。得姐姐庇佑，你在宫里不会有亏待，算回报你我一段缘分。”

跟着她没个安稳，哪个女子会愿意动荡不安，不知明日生死。比起跟着东奔西跑，将小婉送回宫，才是积德。

“桌上的一会儿你吃掉，我去楼下，吩咐下面人准备酒菜。”小婉始终没有回她，郑合欢给她考虑的时间，毕竟离开这里还有一段日子。她不是暗狱的人，尽管以前吓唬她什么一入暗狱门，生死困于此。始终，郑合欢没有要她接触暗狱深层，她还会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郑合欢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左右她的决定，只点到为止。

房门开着，屋里再不见郑合欢的身影。小婉一个人留下屋里，偷偷的叹出气，恢复往常的模样。

她知道郑合欢一定去了昭家人的厢房，该去送酒食是另外一处。多年的磨合，以她的机灵，郑合欢真的不需要多做指示，往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