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好像并不顺利。”我提醒他说。
“上次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没有展现好你的美,对不起,海伦。”他向我道歉说。
“不怪你,是我一点都不好看……”我低着头看着杯子中映着的自己的脸,太平凡了。我突然很想问他:“恩佐先生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因为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他不假思索的告诉我。
“分明不是……”我反驳他。
“因为现在还不够,我现在证明给你看。”他强硬的把我从座位上拉出来。不同于平时沉稳温柔的样子。
他带我走进了一间房间,那是我发现他为我画的画像的地方,他笔下的我的确很好看,但并不是平时的我,只是他画的我而已,是他心里的我。
“美吗?”他问我。
这间屋子,整整一屋子画着我的画。我真希望我能说出肯定的话语,可惜的是我之前撇过一眼他为其他美丽的女人画过的画作。我不想欺骗他,也不想欺骗自己。因为我是这样的,这样平凡的,无论他怎么润色我也不过如此。
“并不美丽。”我回答他。
“当然。”他说。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以为他会否定我,会说在他的画布下最美的是我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我吃惊的说。他眼里的我也不过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是谎言吗?
“越是如此丑陋的你,越是可以化茧成蝶。”他微笑的说着。但是他其实认为现在的我其实丑陋吗?那为什么?
“诶?”我被他的话刺激的到了,我也知道自己的相貌和他不相配。我可以离开他去找能接受我的人。可是他却不想让我走,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丑陋的我带在身边?给我起了海伦这个讽刺的名字呢?
“别哭,我的海伦。”他漂亮的手指擦去我的眼泪:“我可以把你变的比任何人都要美丽,让别人只为你瞩目。”
“别碰我……”我与他拉开距离。请不要继续讽刺我了,就让这样的我独自的在积尘的角落死去不好吗?
“海伦,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美丽的人。”他抓住我的手,不管我的挣扎,把我拽向他的画室。中途我几次跟不上他的脚步差点跌掉,他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像是拖拽一具尸体毫不怜惜。恩佐的游戏结束了,他不在抑制自己粗鲁的动作。
他推开画室的门,把我推向里面。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面上。地面是红色的绒布地毯,所以我没有受伤。我在昏暗的烛光下勉强站起来。环顾四周,墙面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不同大小的油画刀。不是普通的油画刀,而是锋利的油画刀。中间是白色的大理石床。床的周围摆着一圈画板。
每一面墙上都有一张画,用布遮住的画,就在挂着的油画刀上方。
“看哪,我的海伦。”他依次扯下每一个遮住画的布。
血红的画,我不确定的再次确认着我眼前的东西……
我终于看清了……我后悔能看到我面前的画……那不是画,那是……一个个女人惨死的幽怨……
美丽的女人们在画布上早已面目全非……她们狰狞的表情……残缺不全的肢体……血液染满画布……
我还记得她们之中的几个人,勉强能认出来的被剁成碎肉的女人……被撕碎的女人……被几把锐器贯穿的女人……即使面目全非,她们的衣服,首饰,柔滑的头发一直在提醒我她们都是谁……
梦中的尖叫,我又听见了……是熟悉的尖叫声……到底是谁的尖叫声?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回想起来。
“这是什么……”我害怕的颤抖的说。我的理智在这里被蹂躏着,我好想逃跑,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那个可怕的人。
但是他并不会让我如愿,他轻柔的拦住了我的腰:“是不是很美?美的让人窒息?”
“她们都死了?”我震惊的看着他,眼眶都要被自己撑裂。他优雅的对我笑而不语,拦着我走向一幅画面前。画里所有惨死的女人都在其中,被摆在每一张大理石的床上。
我希望她们都活着。我希望那仅仅是画而已,不是真相。我无暇为那些美丽的女人惋惜,我现在害怕自己也会像她们一样。恩佐拦着我腰没有停下。我挣扎着想从他的臂弯逃脱,他却加紧了力道把我死死禁锢住。
我们没有碰撞到墙,而是直直的走进了画里。近距离的我看到了那些女人,惨不忍睹的样子,恶臭充斥着整个房间。
“看她们在这里。”恩佐贴着我的耳朵说。
“她们真的……在这里?不是画吗?”我颤抖的说。
“这是画,但是她们是真的,我把她们放在了画里。”恩佐说:“这是我的能力,我可以画出一个空间放置物品,你忘了吧。它能阻隔恶心的味道。只留下美丽的画面。可惜的是放在这的东西还是会腐烂,可惜的事它并不能阻碍时间。”
“为什么……这些怎么会……让你觉得美丽……”我不敢相信的问。因为害怕的全身都麻木了。
“你觉的还不够是不是?不愧是我的海伦,这些女人怎么能和你相比?”他把我带出画。我们回到了他的画室。他拦着我撤掉了这间屋子中最大的作品……那是……腹腔被切开的我……那是……绝望的头颅仍不停呼喊的我……那是……每一根肋骨都暴露在空气中的我……
梦中的喊叫不绝于耳……那么凄惨的叫声……那是……原来是我……梦境清晰了起来,可怕的噩梦原来是现实……我现在回忆起了一切。
“今晚,我们继续吧,我来帮你化茧成蝶。”他对我说:“你看暴露在空气中的肋骨是不是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他把我摁在大理石床上,用铁链把我的四肢固定在床上。他猩红的眼睛映着我不停哭喊的样子。我还不知道,嗓子真的会哭哑……
“放开我……放开……”我嘶哑的喊着。面前的癫狂的男人却无动于衷。往日的甜言蜜语就像是一把把刀,不停剥离我身的血肉。
我想起了一切……被当成女巫的我被钉在十字架上,村民们抬着我在村中游荡。血流不止的我奄奄一息即将死去。这个时候我听见了村民们求饶的声音,但是马上就被骨头折断的声音代替了。眼睛中扎着钉子,我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有一个人解除了我的束缚,他把我抱了起来。
我是被谁救了吗?还是行刑的时候到了?神啊,如果未来会更加痛苦的话,现在就让我死去吧。我默默的祈祷。
我能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我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床上。
“你好美……”那个男人在我耳边说着。随后腥甜的血液被灌入我的口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剧烈的疼痛中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我发现自己的伤口都恢复了,被木钉戳瞎的双眼也是不可思议的恢复了。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个男人,他说自己叫做恩佐是个画家。我立刻被他吸引了,他那么完美,而且他救了我。他对我很好,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他对我说,他很喜欢我,希望我永远跟他在一起。我同意了。
不可思议,像是天使一样的他竟然喜欢平淡无奇的我。一定是因为我受过太多苦难终于被神所怜惜了吧。他让我作为他的模特,我也答应了,开始幻想我们未来的样子。
我还有一个秘密我怀孕了。我准备那天告诉他。我说了很多谎话隐藏我怀孕的事实。隆起的肚子,我骗他说是自己变胖了。这么拙略的谎言他也没有拆穿我,他也许猜到了吧,我是这么想的。
他为我作画的那天到了,他绅士的把我放在一张床上。下一个瞬间,他剖开了我的肚子,子宫中才成型的婴儿被扯出来扔在了一旁。无论我怎么喊叫。他都不理会我。
折磨之后我才发现他并不是天使,他是一个恶魔。
能死掉就好了,我只有这一个想法。事实不能如愿,我的伤口马上全部恢复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我记得啊。
他发现了逃跑的我,他把我关在笼子里。折磨一天一天的持续着。他的情话一句一句的就像一个笑话。他爱我的原因只是因为看到了我被村民钉在十字架上的样子很美。
除了每晚的折磨,他依然对我很好。可是吸取教训的我不会再动心了。发现我的冷漠,他嘲笑我不能理解他的艺术,他的审美,却还是把我留在他的身边。他说他爱我,总有一天我能理解他的画作。
有一天,他不在的时候,城里的一个人帮我逃了出去。这怎么能挣脱他的魔掌呢?他把我抓了回来,把家搬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在也不会有人救我的地方。
还有一天,一个叫做弗兰德的人找到了他想让他画一张画。恩佐同意了。报酬是能让我失忆的药。
他以为那瓶药可以让我忘记这些。开始的确成功了,我忘记了他的折磨继续爱着他。后来我可以运用自己能力,我回忆起了一切。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加大剂量之后我还是会忘记,然后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来。我受够了这种生活,所以我疯掉了,我假装忘记了一切,在每一次被折磨之后。那瓶药成为了我的安慰剂。直到现在……
“你不是爱我吗?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了。”我抱着一丝希望求饶着。
“我当然爱你。”他微笑着说,手中的刀没有迟疑的刺入我的腿上。骨头碎裂声之后,我大腿掉落在地毯上。“所以,我要给你看美丽的东西。”他继续说:“没关系,我避开了心脏,你不会死的。我会慢慢教你,直到有一天你能理解我。我很有耐心,我的海伦啊……现在的你真的好美,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美,可惜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心脏。”
“我不爱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只是一个疯子。”我哭喊着说出来。
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没关系,你马上连不再爱我这件事也会忘记了。”他拿出了那瓶只剩下两颗的药,把其中一个放进我已经被切开的胃里。
“我不会再忘记了……”即使是吸血鬼也会失血过多进入昏迷,我昏了过去。
“海伦,海伦?”恩佐先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呼唤着我,把我从梦境里叫醒。我猛坐了起来,不停的喘息着。又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恩佐先生。”我心有余悸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他担心的问。他冰冷的指尖在我脸颊划去泪水。
我条件反射的挥开他的手:“别碰我!”我抱住发抖的自己。
“海伦。”他心疼的垂着睫毛,眼睛湿润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好吗?难道……你在害怕我吗?”
我慢慢冷静下来,看了看我还在的腿。我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个梦吧……“对不起,我做了个噩梦。”
“没事了,有我在。”他抱紧我,抚摸我的头发安慰我。他的怀抱没有任何温度。让我又开始回想起昨天的梦。
我不安的开口了:“恩佐先生,你会珍惜我吗?”
“当然。”他回答。
“恩佐先生,你会伤害我吗?”我继续问。
“为什么这么问?你做了什么梦?”他抱紧了我的身体。
“我梦见你想要杀掉我。”我解释说:“你变的很可怕,我很害怕……我变的不敢爱你了。”
“我怎么会想要杀你呢?如果你都不在了我该怎么度过漫长的一生?”他轻拍我的背部:“好了,再睡一会吧,天还没黑呢。还没到我们该醒来的世界呢。”
“我想出去走走。”我请求:“我的心脏冷静不下来……”
“嗯……如果能让你舒服一点的话,那就去吧。”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之后说:“小心一点,不要被阳光灼伤。”
“嗯。”我起身之后。因为工作劳累,恩佐先生继续休息了。
我走出房间之后,看见有一些佣人模样的人正在打扫这栋房子。房子的窗子都被打开了,我绕开阳光在大厅里游荡。佣人们就像看不见我一样,继续工作。我也没想和他们其中之一搭话。
我想找一些可以让我冷静下来的事情做,最后还是拿起了颜料粉为恩佐先生调配起了晚上要用的颜料。这好像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因为最近的客人很多,恩佐先生的颜料根本不够用了吧。能为他做点什么我也很开心。其实在这栋房子里,有一间小厅室放在即将出售的画作。今天也有前来买画的客人。客人会把自己的出价写在一张卡片上放在画前的盘子里面。三个月后出价最高的人将会得到这幅画。恩佐先生也有自己的心理价位,出价达不到他的心理价位时画作就会流拍,一年之后才会出现在这间展厅。
恩佐先生大多数的画都是风景画。只有出手阔绰的客人才会有机会得到一幅肖像画。在展厅中,我看到了出价卡片最多的一幅画,是一张人物画。因为恩佐先生画的人物画稀少,所以有很多人想买也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张画里的人我曾经见过……它应该被送给画中那位美丽的少女了呀。
“请问这个是怎么回事?”我问在这里工作的佣人。
“恩佐先生说这幅画没有地方放,所以摆在这里出售。”佣人说:“恩佐先生说只要有人出价就可以卖掉。”
“是吗?”我想了想。我记得那个少女的确过来取画了。难道她又还回来了吗?
我的确看见少女来这栋房子……可是我唯独没有看见过她离开……她连把画带走都没有机会,因为她死掉了,她的尸体在恩佐的画里。那不是梦……
我打开了画室的门。那间恩佐叮嘱过我不要进去的工作室。像是梦里一样的场景。如果我没有来过的话,我怎么能梦见呢?我掀开了其中一幅画的罩布,果然是那幅血淋淋的画。连位置都没有换过。
我要逃出去……我只有一个想法。
我小心的把罩布挂好,紧张的碰掉了墙上的油画刀。还好地上有地毯油画刀掉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现在还是白天我必须要等到晚上,所以这个地方必须保持原样。我捡起油画刀准备挂上去。
“海伦,你在这里干什么?”恩佐出现在门口。我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一样把油画刀藏在袖子里。
“对不起,不知不觉就走进来了。”我像平时一样向他道歉。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进来吗?”他的脸色很不好的向我走过来。
“抱歉,恩佐先生。”我不敢看他的脸向后退。
“你没看见什么吧。”他摁住我的肩。
“没有……”我诚恳的说。
“我们回去吧。”他拉着我的手说。
“嗯。”我顺从的和他一起走向门外。他没发现我的异样。
“嗯?”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胆战心惊的问。
“我的油画刀少了一把……”他放开了我的手。
“是不是佣人打扫的时候弄丢了?”我说。
“也许是吧。”他沉着脸看着我说:“难得你进来了,想不想看看我放在这里的画?”
“不,不用了…..”我拒绝他的提议,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喜欢我的作品吗?”他问。
“喜欢。”我敷衍的回应。
“看看这张怎么样?”他随手掀开了一边的画的罩布。我吓的遮住眼睛下一边退去。“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睁眼看看呢?”他把我禁锢在他怀里。
“我不想看……”我故作冷静的说。我下示意的动作暴露了我的记忆,我现在只能尽力挽回。
“你是不是刚才看过了?”他问我:“你把刀藏在哪里了。”他在我身上摸索着。
“别碰我!”我挣扎着,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刀,扎在他锁着我手臂上。大量的血液顺着我的裙子向下流淌着。他仍然没有放手。
“把它给我。”他开始从我手中抢夺油画刀。我敌不过他的力道,刀被他抢走。
刀被抢走的瞬间我挣脱出了他的怀抱,跑向这间屋子距离他最远的地方。我意识到自己出不去了。他挡在这间房间唯一的出口处。没有窗子的房间里,他慢慢向我逼近。我知道一定会被他抓住的。即使逃出去也会被他抓住的。
只有一个办法能永远逃离他。就是杀掉他,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会再次给我灌下失去记忆的药,未来的每一天都要被他继续折磨。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这里。
我取下一把挂在墙上的油画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只要疼一次我就可以解脱了。还好我不是纯血族,我的心脏只要被切开一次就再也不能恢复了。
“海伦,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来。”他整张了起来,明明对我坐过这么过分的事情,现在又是一脸在乎的样子。他并不在乎我,他在乎的只是一个方便的可以反复利用并任人宰割的一块肉而已,一块会流血的肉而已。
“放我走,我就放下了。”我还是心存侥幸的说。
“海伦,你厌倦我了吗?”他慢慢的走过来:“没关系,如果你想要离开我的话……”
“放我走。”我坚定的说。
“好吧。”他停下了脚步。
“真的?”我放松的警惕。
“我会让你把想从我身边逃走这件事都忘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惜的是药只剩下一颗了,如果今晚不能好好利用就太浪费了。我们继续昨天的画吧……”他捏碎了我拿着油画刀的手臂。
“啊啊啊!”我因疼痛抖动着全身。为什么要停下来呢?如果刚刚我把那把刀刺入自己的心脏,我就不会有多余的疼痛了。今夜我又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想带走我的海伦的这只手臂,应该受到惩罚。”他扯着只剩下皮肉相连的手臂,拽我走向摆在中间的大理石床。
他沉浸在阻止我的喜悦中。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用另一只被无视的手握着的另一把油画刀刺进心脏……鲜血喷涌出,他终于发现了,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惊恐的看着我。
我藏起来了一把油画刀就在刚才,他进入画中从我身后画里出现的时候。
“海伦……”他愣住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我。血液润湿地毯,我的双腿无力的瘫在地上。我不打算回应他。一切都结束了……我不必在痛苦了,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都是如此。
恩佐摁住我的伤口,他慌张的想要挽回什么。他比我更清楚,我马上就会死去。
“别离开我海伦……”他苦苦的哀求着:“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别害怕,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治好你的。然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吗?”他的泪水掉落在我的脸上。
“我该怎么办?海伦……”他没有办法止住我的血,他手上被染红。我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他让我看向他,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只好无神的看着他悲痛的脸。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我该怎么办……海伦,为什么你一定要逃离我身边?为什么不说话,你想去哪……我该去哪里找你……”
“你觉得美吗?”我平静的问他。
“你永远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呢?切碎我的骨肉,继续画你的画,这些伤口再也不会愈合了,你有充足的时间画下来。”我说。
“海伦……我现在只想陪着你……”他抚摸这我逐渐僵硬的脸:“海伦,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觉得你的画很丑陋。”我说:“而且,你根本不爱我,你不爱任何人,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海伦,我只是想让你看美丽的东西而已。”他说:“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
“那为什么你要伤害我?你从来没问我的感受。因为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我说:“你不值得我的爱。”
“我爱你,海伦。我只爱你。如果我不爱你的话,为什么我的心脏现在会这么痛苦?”他说。
“你吃掉最后一片药就不会痛苦了。”我回答。
“那只会让我更痛苦……”他收紧怀抱,抵着我的额头:“对不起……我不会对你做伤害你的事了,留在我身边好吗?”
“至少这具不会感觉到伤痛的尸体不会离开你。”我在他耳边说:“一定会跟你很般配因为它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海伦……好疼……”他孩童一样哽咽的说:“我的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样……”
“没关系,很快它就会麻木了……”我的意识渐渐衰弱。
“海伦,再说一次你爱我好吗?我想听你说。”他苦苦哀求着。
我是如此的憎恨他,也是同等的爱着他。
“我爱你……”早已泪流满面的我用尽全部的力气终于说出这句话。
“我也爱你,海伦。”他吻住我的嘴唇。
腥甜的血液,咸涩的泪水,与他身上的清香混杂在一起交织在舌尖。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闻不到他上颜料与香水交缠的味道,听不见他绝望呼唤,感受不到他臂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