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楚没有想到，这个崔婶，还有这样的事情，众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崔婶的眼睛红了，她擦了擦眼，长长的呼吸了几个回合，然后又道：“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父母，他们宁可每天少吃一顿，当他们生病了，他们都是咬着牙硬撑着，他们都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多读书！对于一个没有钱，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家庭来说，读书才是出路，知识改变命运嘛！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同意肖楚楚所说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这个义务，让适龄儿童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所以，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真的是父子三，我们也有这个责任，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讨回他们应的有权利！我一辈子没有进过派出所，但今天我来了！”

点了点头，道：“好的，如果你们这边没有补充的，那我就问问被告人了。”他盯着那个中年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两个孩子又叫什么名字？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如实说来！对了，还有两个事情我必须和你们讲清楚，一个是现在国家的民政系统已经很全面了，每个人的信息，都已经上网了，足不出户，我就可以知道你的家庭情况，所以你想说假话也没有用；第二个就是，现在判断血缘关系，做一个DNA的亲子鉴定，什么结果都出来了，你就是想推想赖，都是没有用的！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法律的效应，你得为自己所说的话，承担法律责任！”

这个男子有一些发抖，脸色也有一些发白，看他的样子，很是害怕，倒也不急，他示意他的同伴给他倒了一杯子，然后又问道：“你吸烟吗？要不要吸根烟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个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抽，我不抽！”他的话又快又急，口音很重，等人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和声地道：“你能不能说得慢一点，平缓一些，我们都听不清楚的！”这个男子又静了静，他刻意地放慢了速度，他道：“谢谢你，我不抽烟！”虽然口音还是很重，但众人还是听明白了。

道：“好的，那你就这样说说吧，你将你的情况和我们说说，我们会证实的。”

这个男子道：“我叫毛文清，今年四十五岁，我来自于西南省张家市桃源乡野猪山，他们两个是我的儿子，他叫大毛，他叫小毛。”问道：“你身上有身份证吗？我来查一查！”毛文清摇了摇头，道：“我的身份证，放在我的出租房里，我没有随身带着走！”道：“这个好办，我们现在就带着你前去取！这样吧，肖楚楚，你跟着我们来一下，其他的人，全都呆在这里不要动吧！我们马上就回来！大毛小毛，你们也留在这里！”大毛小毛见毛文清被人带走了，他们又开始哭了起来，抱着毛文清，一定要跟着他走。肖楚楚这个时候，基本上确定了，大毛小毛，即使是被拐卖的，也是在他们完全不懂事的时候，只要他们还懂一点点的事，他们绝对不会这样的。

想了想道：“那就让大毛小毛也去吧，崔婶，你年岁大了，就在这里休息休息一下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回来了。”崔婶笑了笑，道：“好的，你们去忙去吧，我在这里等就是了，这里有空调，我还有一点晕车呢，坐在这是等一等也是很好的！”

他们一行六人，一起来到了毛文清所说之处，肖楚楚认为，他们所居的地方，不说是楼房，至少也是平房吧，当他们走到没有路的时候，毛文清下了车，他道：“请跟我来吧，前头没有车路了，得步行，也不太远，只有一两里地了。”他说完以后，一拐一拐的走在前面，大毛与小毛紧紧在跟在后面，示意肖楚楚跟在后面，然后他们两个民警则走在最后面。

对他的同伴道：“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废品丢弃站，他们是住在这里吗？”毛文清回过头来，道：“我们以前在这里也住过，但被人赶了出来，我的腿脚本来就有毛病，自从那一次被他们打了以后，我的腿伤也越来越严重了。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住在山下的那些水泥管子里面。”他指着山脚下那些废弃的破水泥管子道：“那里就是我的家了。”

肖楚楚等人来到了这里，这里一共零星地摆着十来个破管子，这些管子，有的断了一截，有的则缺了一块，还有的一些则开了缝，最大的管子，直径也只有五十厘米左右，人只能像蛇一样的钻进去，而这些管子，最长的也只有两米左右，现在这些管子里，都塞满了东西，有一些东西明显是捡来的，散发着一股股的异味。

毛文清钻进一个管子里，不一会儿他又钻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张一代的身份证，因为以前的身份证都是硬纸板过塑的，很容易折皱，上面的相片，很难看得出与眼前的这个大活人有多少联系，要不是他的一边有一个明显的痣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确定。

问道：“毛文清，这是你的身份证吗？”毛文清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就是我的身份证！”道：“你不知道吗？现在的身份证早就更新换代了吗？你怎么还用原来的那个老的呢？他们两个人的呢？”毛文清道：“他们都没有办，但是他们确实是我的儿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道：“毛文清，走吧，我们去所里吧，你的这个情况，我们要证实一下！对了，你还有其他的证件吗？比方说户口本，他们的出证明之类的。”毛文清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没有了！我们那里去办一个证很不方便，走得远还不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要找谁，再者说了，办证与不办证也差不离，所以我们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办的。”

毛文清指着小毛道：“像他这么小，出生证明应该有吧？没有出生证明，以后他的很多证件都是没有办法办理的！这个是每个人都必须办的，医院在出院以前都会要求你们办理的！”毛文清苦笑道：“医院？那个门我们怎么敢进去？我们都是由邻居接生的。你所说的什么出生证，我们那里听都没有听说过。难不成，如果没有了这个证，就不能证明他是人了？”

道：“如果你这样说，那就有一些胡搅蛮缠了。好了，我们去所里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