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冷笑了一声道:“一群老鼠生活在粮库里,躺在成堆的粮食上,却被活活地饿死了,你们认为,它们是饿死的吗?我相信谁都不会这样认为,它们都是蠢死的!是吧?在我的眼中,桃源乡的这些村民们,与这一群老鼠,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这里的木材,这里的药材,这里的野物,他们不知道如何将它变成钱,他们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他们,可以带领他们呀,偏偏他们一个个都自认为是,听不进好言好语,好像我来这里,是掘他们的祖坟一样!现在好了,他们知道没有钱了呀,告诉你们,在这个世道中,只要挣到了钱,才是硬道理!”
欧阳泺等人互相看了看,他们都没有作声,成思再接着道:“这样吧,你们招生的难点就是,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他们没有钱,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我就以政府的名义,给他们一条出路,只要这些孩子的家长们,每人给我提供一车上等木材,这个孩子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由政府办了,怎么样?当然了,送货地点是我们的乡政府大坪里。”
一个老师小声地问道:“乡长,你能不能说得更加具体一点?比方说木材的质量,品种,你的车子是多大呢?是手推车,独轮车,还是马车驴车,或者是大汽车呢?”这个老师还没有说完,他的四周就有好几道眼光向他扫了过来,欧阳光也是咳嗽了几声,故意将他的话打断了。
成思当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抛出一个绣球,不要说有人来抢了,就是接都没有接,他的话就好像是对着木头所说的一样,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反应,让他很是下不了台面,现在终于有人搭话了,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板着脸对欧阳光等人道:“你咳嗽什么?是不是用病?像你们这么老了,又有病在身,这个地方的医疗条件并不太好,我还是建议你退休算了,依我看来刚才那位老师,他的身体也好,神智也好,比起你来要强上很多,你是不是考虑避位让贤呢?”
欧阳光的脸色变了,汪杰连忙打圆场,他道:“成乡长,不好意思!欧阳主任他教了一辈子的书,他吃了不少的粉笔灰,所以也落了一个才是咳嗽的毛病,这一点请你原谅,他并不是针对谁针对什么事情,只是他的旧疾偶然发作了,他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为这些小事情而打断我们愉快的交流,你说是不是呢?”
成思不依不挠,这些天以来他一直都是憋屈的,他的肚中一直有一股气,没有吐出来,让他很是难受,他道:“偶然发作?这不对吧,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他迟不发作早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我认为他是在向那位老师施压,实行他的专制统治吧?这一点是我最不能接受的,现在是一个民主制社会,如果都像你们这样的话,我直接联系外面的伐木公司过来了,是不是?欧阳主任,你必须让这些不同意见的老师们多多发表一下他们的意见嘛!很多的事情都是这样子的,你所说的,并不一定正确,他们所说的,也并非没一点道理!”
严竣轻轻的对欧阳光施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作声了,欧阳光忍了忍,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成思对那个老师道:“这位老师,你贵姓?”“我姓文,我是教数学的,也许是教学的原因吧,我这个人比较刻板,比较认死理,刚才说错了话,请乡长不要放在心上。”成思道:“好的,文老师,你刚才提的问题很好,教数学好呀,好有条理性,好有逻辑性,好有严谨性,在所有的学科中,我是最喜欢数学的。好吧,我们闲话不多说了,现在我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我的木材当然有要求,第一,这些木材,它的最小直径为二十厘米,最短的长度为三米;第二,这个车子,是汽车,你们放心好,不是那种巨型的拖挂车,你们也是知道的,像那种巨无霸,也是没有办法开进来的,不是吗?这样吧,那我们就再具体一点,这些木料的体积,就定为四十个立方吧!”
文老师笑了笑道:“成乡长,我以前学过物流这一块,对于材积这一块,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一个大型的货柜车,它的体积也就是四十方左右呢,四十方是个什么概念?比我们的一间房子还要多呢?这个数目,要不要调整一下?”成思笑了笑道:“这个事情,如果是别人来给我提出来的,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和我讨价还价的,对于这样的人,我一向都是极为反感的,但你却是例外,好吧,如果一个家长,他有好几个孩子,他的第二个孩子就需要八成就可以了,也就是三十二个立方,第三个小孩,又在第二个孩子的基础上打八折,也就是二十五个多立方,依些类推,这样可以了吧?我们也知道,这里很多家庭,都是有好几个孩子的,能够适当让他们得到减免,这个功劳是专属于文老师你的。”
文老师看了看众人,他道:“其实这个事情,我个人认为还是可以的,这是双方都获利的事情,学校也招到了学生,家长们也减轻了负担,整个桃源乡也有了经济收入,还是乡长的主意高,一下子就解决了很多难题,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而己,这么大的事情,我是作不了半点主的,还有那些学生家长们的事情,他们肯不肯配合,这也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事情了,是不是这样子的?”
成思道:“只要你想干,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桃源学校的校长,桃源学校的所有事务,都是由你说了算,这样的话,你没有什么问题了吧?至于村民那边的事情,我会出面摆平的,好的,这个事情,我们是不是得到圆满的解决了呢?”文老师一见他就是新任的校长了,他的心花早就怒放了,他从教三十好几年,当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非毕业班的班主任,而且还没有当过几次,他做梦都想过一把官瘾,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不想放过,没有想到,在任的时候没有实现的梦想,退休以后却实施了。他不由得有一些兴奋起来了,他的眼里都放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