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维多利亚,她颠倒黑白,蒙蔽是非,阴险歹毒,心狠手辣......即便是一个养母该具有的恻隐之心,她都没有施舍给他过,即便是到死,她都不肯放过他,还特地写下一封遗书,来扭曲他今后的人生......
这样的“母亲”,他还需要为她而挣扎迷惑吗?
想到紫罗兰,巴奈特意识到,原来他不是没被浓烈的爱过,而是被恶意蒙在了鼓里,才错过了那段人间挚爱。
若不是生离死别地折磨,若不是骨肉拆分的痛楚,若不是太多的思念和惦念,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会精神错乱,疯疯癫癫吧?
想到这儿,巴奈特再次默默流泪了。他加快了脚步,向着他的父母奔去......
院内的黑奴丁香,看到是男主人巴奈特来了,立刻面带惊吓地放行了。
展现在巴奈特眼前的白房子,今时今日,他怀着不同的心境望去,已是完全不同地感觉。
从前它是如同噩梦般的存在,仿佛充满着讽刺、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让他恨不得它能凭空消失......巴奈特即使偶尔路过,也必会绕路而行的。
可是今天,它在巴奈特的眼中,显得那么的遗世**、漂泊无依、孤苦伶仃......或者怜悯和疼惜本身,就是关爱的衍生品吧。
在巴奈特的眼前,连他上次来找茬时,让他倍觉刺目的和乐景象没,也已消失不见了。
阳光下的花田里,没有了那个未老先衰的父亲的身影,除了在前面带路的明显忧心忡忡的黑人女仆,视线所及是白晃晃,空荡荡一片。
刚刚走进别墅的大门,一股呛鼻的药味就让巴奈特浑身一滞。他记忆中维多利亚病入膏肓期间,海岛上他们的住所里,也四处都充斥着这样的气味。
那味道,让他本能的焦虑、忧伤、无所适从......
一张紫罗兰年轻时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照,让巴奈特凝目驻足了片刻。巴奈特当然不知,那是娅媛的父亲和紫罗兰的合影照。
照片中,紫罗兰和那男子明显不似普通男女间的亲热,让巴奈特为他的父亲,捏了把汗。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因为那照片一看就年代久远了。而且可以被光明正大的摆放在父母的住所里,想必对父亲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吧?
巴奈特沿着旋转楼梯上到三楼,越靠近楼上,药味也便越浓郁起来。
直到巴奈特尾随着女仆丁香走进了父母的卧房。门一开,巴奈特发现,这间卧房里的药味,比起楼道里他闻到的,浓度不知道又大了多少倍。巴奈特的心难免更担忧了起来。
房间里,果然是一副让巴奈特心碎的景象!
老伊丽莎白双目充血、精神萎靡、胡须丛生地站在一个茶几前,正在端起一碗中药,却在看到巴奈特的瞬间给放了下来。
他身后不远处,紫罗兰面无血色的平躺在大床上。一身静默,双目紧闭,散发着让人汗毛直竖的死气!
自从巴奈特来这里闹过一场后,紫罗兰就这副样子了。
若非怀孕的娅媛还没有一个最终的归宿,紫罗兰说不定早已气绝身亡了!
无需人指责,巴奈特便已明白眼前的情况是谁造成的了。
布拉德利看到巴奈特的时候,以为巴奈特是再次来挑衅闹事的。以为巴奈特的目的,是为了逼死或抬走紫罗兰的呢。
一时间,旧恨新仇涌动,布拉德利下一刻已顺手抄起了身旁的一把座椅,浑身都鼓噪着蒸腾的怒意,奋力地想着巴奈特冲去!
“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下一刻,只听到“啪嚓”一声,红木的椅子,撞击得骨断筋折,碎落了一地!
巴奈特全然没有躲闪,堪堪受了这一重击,身形跟着一晃......
布拉德利显然是惊呆了,手都忘了收回来了,突兀地高举在空中,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连死人般寂静地平躺在床上的紫罗兰,也睁开了眼睛,向着门口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