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父收回了落在儿子屋子的目光,并关上了窗,叹了口气,坐回了炕上,看着还呆呆坐在炕头的老妻,想了想,说道:“老婆子,是我们错了”。
“可——可咱们也是为了她好啊?”熊母听到老伴儿说的这句话,眼泪又一次涌出。
“可,咱们好心办了错事,那赵桂芝,就像儿子说的,真的不太可能善待小怜,咱们不应该听信她的话,她儿子也确实太小了,女儿这次参军,差不多是咱们给逼着去的,原本,她可以不去的,错了就是错了,只希望她不要怨恨咱们,哎!差点儿害了女儿一辈子,不,已经害了她,谁知道从来没出过远门的闺女,以后会怎么样?”熊父心中满满的后悔。
他之前感觉有些不妥,但是却还是选择同意了这门亲事,他还不如自己的儿子想的明白呢。
“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闺女呢,小怜,娘错了,小怜——呜——”熊母‘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熊父又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老伴儿的背,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第二天,太阳照样升起,又照常落下,小小的昌安县并未因为那一百多的年轻人离开,有什么改变,贫穷的还是那么贫穷,劳累的还是那么辛苦,每个人都以自己的生存方式努力地活下去,在这个黑暗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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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爱怜,已经被编入了战地医院当中,充当一名护士,而眼下,不是在培训当中。
培训期只有三天,战事的吃紧,让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慢慢学习,当然对于爱怜来说也不需要,护士的工作对于她来说太过简单,可是,讲不清楚技能的来源,她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
爱怜这些医护人员,也在陪训期过后,便与这次各市县征召过来的医护人员共计二十一人一起,有专人带领,乘坐火车赶往北方,那里是一片战火翻飞的前线战场,那里每天都有受伤和阵亡的战士,那里——需要她们。
火车之上,负责带领她们去往前线的是名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小排长,长得虎背熊腰,阳刚气十足。
这二十一名医护人员中,十九人都是女性,只有两名男性的医生,一个中医出身,一个学过西医。
带队的小排长叫连虎,微黑的脸庞在面对这一群女医护兵时,时常会脸红和羞涩,惹得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窃笑不已。
爱怜也觉得连虎和另外两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士兵很可爱,单纯和淳朴,后世之中,他们这么大应该还在校园中享受着飞扬的青春吧?而他们却早早地面对着随时都可能牺牲的战争,爱怜并不太常说话,也不太参与到那些年龄稍大的新战友们对于几位小战士的调侃,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面红耳赤,大家嘻笑不已,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欢乐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