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拜堂成亲的时候,他多么希望对面与之对拜的是那个小丫头。听闻宾客的阵阵贺喜声,穆柏原觉得好生恍惚,他们成亲之时也是这般的景象,只不过那时的他们彼此陌生,任由别人摆布着完成一个个仪式,既不悲戚也不欢喜。
可如今,他想她,念着她,却硬是被逼着进行这讨厌的一切。他无比的后悔,为什么会答应母亲这个荒唐的想法,他的小人儿现在只怕是一个人独自在床上暗自神伤。而他,非但不能陪在她的身旁,反倒是惹她伤心。
所以,他决定不去沛雪居,却也不能前去陪她,只能独宿在这前院书房。遣走卫宁,合衣躺榻上安神静修,只待夜深人静之时方是时候。
月满枝头,夜已深,连着穆府的下人在忙碌了一天之后都纷纷进入梦乡,整个穆府只听得几声虫鸣,喧嚣过后的穆府一片宁静。
嗖,一道黑影闪进了云轩阁的后院,月光把石桌上徒留的酒壶与翻倒一旁的酒杯照得明晃晃。黑影在石桌旁顿了顿,又移向房屋那边,待得到了房门之前,轻轻挑开房门,一闪身,没入房间之中。
内房之中,清妍双手紧抱被褥,紧贴床铺的小脸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子不时的抽泣,睡梦之中仍不肯松开的眉头,都提示着眼前之人睡得如何不安稳。
穆柏原的心一阵抽疼,是的,这道黑影正是放心不下小丫头的穆柏原。他明着不能陪着她,只能待夜深了,偷偷进来看一看她。这一看,小丫头,果然是……,轻声叹气,轻柔的把被褥从她怀中抽了出来,抱起她,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酒气,无奈,把清妍重新安放好,盖上被子,穆柏原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沿,守着这磨人的小丫头。
第二天,天蒙蒙亮,清妍翻了翻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仿佛看到柏原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尚有余温的床边,小脸之上扯出一抹微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看那小脸,紧皱的眉间已然舒展。
这边刚刚偷偷回房的穆柏原,伸了伸懒腰,陪了清妍一夜的他颇为困乏,脱去衣物,重新躺下安稳的睡去。
早上平时晨起的时分,下人前来伺候,只见少爷仍在呼呼大睡,只当他昨晚应酬饮酒过多,今日睡得多些,也没在意,就都下去了。卫宁吩咐他们晚些再来,其中就有秦府过来的家丁,在又一次验证穆柏原的状况之后立马就去禀报他的主子。
把一切看在心中的卫宁,不禁为少爷未来的日子捏了一把冷汗,如此看来,想要坐拥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别说少爷还心不在此,怕是又会徒惹事端。他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替少爷好好看着,能少一事是一事,怕只怕,他这个大男人,参合不了两个少夫人间的事,从而有心而力不足。
秦沛雪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了,“少爷,一切可都安好?”那刚刚小跑而入的下人立马上前回到:“禀小姐,少爷一切如常,小姐安心便是。”
“嗯,下去吧,一切照旧。还有,在这穆府之中不比我秦家,收敛着些,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坏了我的好事,呵呵,你知道结果的。”虽说,秦沛雪说得轻声细语,言辞也不见犀利,可是下跪的仆人却是浑身发颤,“小的明白,还请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