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涯在前厅等了一会,王京才不情不愿的走下楼来。“子楚啊,还有何事?明日再说不行吗?你非得急巴巴地跑一趟?”他刚上楼,和那女子正准备解衣入巷,这种时刻被人打扰,自然有点不爽。
李天涯看他衣冠不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担心被那女子察觉,因为这时他感觉周围好像有股气息在窥视,于是装作慌里慌张的模样,一把拉着王京的手说:“复之,不好了,不负兄突然晕倒了,咱们快走!”宁采臣的表字不负,王京一听李天涯说得焦灼,也着急了起来,宁采臣和他们交往虽然时日尚短,但是三人交情甚深,“终生为友,终生不相负”,王京这人对朋友确是很有情义的,他常说,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王京迟疑了一下,说道:“子楚稍等一会,我上楼换套衣服就去……”李天涯知道他要上去告诉女子,哪里肯依,拖着他的手就走,一边道:“事情危急,哪有这么多的讲究?快走吧,迟则有变……”这话倒是不假,不过如今危急的人不是宁采臣,而是王京而已。李天涯现在身强力壮,半拉半拖硬是把王京强扯了出来。王京不明就里,见李天涯如此惶急,还以为宁采臣真的有性命之危,于是气喘吁吁地跟着李天涯。
到了听河居,王京见只有聂小倩一人,神态安详,根本没看到宁采臣踪影。就一脸疑惑的问:“子楚,你这是……不负兄在哪……”李天涯走到西窗前一张鸡翅木官帽椅坐了下来,喝了几大口聂小倩端上来的茶,这一来一回马不停蹄,可把他赶得喉咙冒烟,这才慢条斯理把原委说了出来。
“不可能……子楚,你是在说笑吗?”王京听了,马上跳了起来,那么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这些天两人日日巫山云雨,好的如胶似漆,刚才还在海誓山盟的,怎么可能是妖怪?如果说这话人不是李天涯,他早就恶语相向了。王京见李天涯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子楚,你从何得知?你都从来没见过樱子呢……”原来那女子名字叫樱子。
咳咳,这名字还蛮好听,李天涯哭笑不得,那妖怪还真会起名字。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只是,现在怎么说服王京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也难怪,一般人都是眼见为实,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让他看到,王京不相信也很正常。这就像世界上某些人家,自家孩子恋爱带女朋友回家,如果眼见那女孩来路不正,不是良配,做父母以过来人的经验,总会给孩子意见,劝孩子不要跟女孩来往,而通常热恋中的孩子总不会听,非等若干年后离婚了才想起父母当年的告诫。
现在的王京就是这个样子,如果王京执迷不悟,那李天涯等于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了。
李天涯一下子无计可施,挠了挠头,与聂小倩对视一眼。聂小倩却觉得王京不识好歹,愚蠢得可笑。在小倩心中认为,公子为了搭救好友,辛辛苦苦跑了两趟,王京应该感恩载德才对,结果这王京居然还怀疑起公子来,真是岂有此理!小妮子恨恨地想。她本来对王京就没好感,这下脸色更是臭臭的。
当下李天涯百般劝告,王京只是不听,认为李天涯疑神疑鬼,还讥笑李天涯是不是妒忌他的艳遇。李天涯哭笑不得,知道现在的王京被那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已不复有往常的精明。何况,对于凡夫俗子来说,这种情况也确实难以置信。
他想起原着中,那个王生开始也是不信,非得亲眼目睹才吓得幡然醒悟,落荒而逃的。于是就对王京说,有一计可以办真伪,就是让王京回去以后,不要直接上去,在窗外面偷偷观察那女子行为。王京到底还是相信李天涯为人的,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就答应了。李天涯这才松了口气,他就担心王京中毒太深,鬼迷心窍,别人说什么都不信,一意孤行,那就麻烦了,就像兰若寺那个张姓书生,色迷心窍,终究丧了性命。
王京走后,李天涯还是不放心,毕竟王京和那张姓书生不同,可说是他穿越到时代后,除了小婵之外的认识的第一位好友。
本想再尾随着过去,聂小倩见状,担心李天涯太劳累,自告奋勇的要替他去,李天涯想了想答允了,以聂小倩现在修为,自保绰绰有余,并且她还有“月影”小剑护身,晋身金丹境后,现在聂小倩已可以凌空祭“月影”御敌,杀人于无形。
一个人要走哪一条路,有时只能取决于他自己,旁观者尽管可以给他出谋献策,但如果当事者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算是诸葛亮也没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