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门后,不见燕赤霞及乔姐,书僮玉墨说燕赤霞及乔姐今天早出去,至今未回,燕赤霞走时让玉墨转告李天涯,他们自己有他事,让不必等他们。
李天涯也不以为意,像燕赤霞这种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到金陵肯定有其他要事。
眼看到了吃饭时间,当下让玉墨去订酒菜。虽然聂小倩不在,对这一切事务,玉墨现在也轻车熟路。很快就让酒楼伙计整了一席酒菜过来。
因为没有外人,三人围桌团团坐定,李天涯眼看身旁柳如是及苏蓉,两个秦淮佳丽,桃红李白,美不胜收,一时间眼花缭乱。
今日的菜也很丰盛,而且菜式特别精致,这样一席要俩两银子。相当于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费用了。
柳如是眼看一桌菜肴,不由叹道:“这两天在蘅芜那边,已经令我叹为观止,现在子楚这边,也是一丰盛如此,难道子楚也是富宦人家?”
柳如是出身歌伎,最近至金陵,自身经济境况尴尬自不待说,就是李香君的媚香楼那边,其日常用度也必受诸多限制,有义母管束,没有那么多的余裕。
昨天在苏蓉那边,苏蓉的起居饮食之奢侈,已经令她啧啧称奇。如今到李天涯这边,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介秀才,出身寒门,知道这所住宅听河居也是偶然赢宋佳的。
却是不料想李天涯平时用度也如此豪绰,所以不由感叹。
李天涯暗道惭愧,就在半个月前,他也是一贫而洗,为请客一事抓狂呢。
他也了解柳如是的目前尴尬处境,正想找个合适机会帮助这位传奇女子。
不过柳如是是一位极为骄傲的人,又聪慧又敏感,关键在怎么开口才不着痕迹。否则,便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苏蓉不以为意的笑道:“子楚相公金子多的是。姐姐你看,这里也没几个人住,不然,姐姐住过来这边也好。”
柳如是一怔,望了苏蓉一眼,见她似乎没有其他意思,便笑道:“好个小蹄子,我昨儿才住进潇竹馆,你就变着法子想赶我走吗?也罢,这要子楚相公同意,某些人不吃醋,我住过来无妨。”
柳如是昨天已搬进潇竹馆。
苏蓉娇笑道:“哪个吃醋?只怕是子楚相公求之不得呢,是不是?......子楚,每次见到姐姐便魂不守舍。”后面一句苏蓉是对着李天涯说的。
柳如是美目斜睨李天涯,一边笑道:“就怕蘅芜你口是心非。”
李天涯笑了笑,不好接口,这两位怎么说来说去说到他头上了。
不过,听到柳如是已住苏蓉那边,他也觉得挺合适的。
忙打岔道:“你们别说话,一桌子菜,吃菜吃菜,对了,你们吃酒吗?”
柳如是道:“我当然吃酒,苏蓉你要喝吗?”
苏蓉不甘示弱道:“当然吃酒,姐姐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这两位秦淮花魁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就杠上了。
果然,柳如是笑道:“嘿嘿,看来蘅芜今天是和我杠上了,子楚兄,你家有好酒吗?”
李天涯不知她们说的是真是假,道:“刚好还有几瓶秋露白。”
这酒是昨天从晚晴楼带回来,他知道燕赤霞嗜酒,准备这几天和燕赤霞一道喝个痛快。昨晚只是疗伤练功,没来得及喝酒。没想到,今天被这两位捷足先登了。
柳如是叫道:“好,全部拿过来。我准备今晚与蘅芜一较高低,不醉不休。”
一时酒到,玉墨及杏儿在旁服侍。
三人边喝边谈,柳如是与苏蓉居然真的拼起酒来,李天涯劝好了几次,她们都依然故我,连苏蓉也对他视若无睹。
她们两个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像她们这种旧院女郎,从小就必须培养待人接物,这品茶喝酒的就是家常便饭,如果自身不会喝酒,接待客人时那就无从谈起,所以两女的酒量也颇为了得,等闲之人不一定喝得过她们。
李天涯眼见劝阻不了,无奈,自己埋头吃菜。心想,喝醉了别赖我。
没一会,一瓶秋露白已见底,双姝已脸若桃花。已有几分醉意,还在叫嚷着要玉墨开酒,玉墨看了看李天涯,意在问询。
旁边的杏儿看苏蓉喝了不少,劝道:“小姐,别喝那么多酒,待会该醉了。”
苏蓉顿时瞪着杏儿嗔道:“你说哪个醉了?死丫头。”
又指着柳如是道:“就算河东君姐姐醉了,我也没醉了。”
柳如是啐道:“怎见得就我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