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个山沟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能逃出楼主的掌心?”
“没错,老大,老二说得对,他俩指定有一腿,别的不说,就说她这样的穷姑娘,没有人照顾,在咱楼里,咱这个行当,早他娘的死了,以身换取富贵荣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是我是她,我也献身过去……嘿嘿,可惜咱没那花容月貌的样子,也没那馋人的身子,更可惜的是,咱是个带把的老爷们,楼主,他也不好男风啊!”
“哎,你们也别笑我,这毕竟是一个快速上升的渠道啊!”
“你们敢说你们有那个机会,不去走这条路?”
一说就说多了,说漏了嘴,使得血无痕与天残两个可笑开了花,挤眉弄眼地打量起心直口快的地缺,只不过,终归是兄弟,瞧得地缺快急眼了,各自收敛了下,做大哥的血无痕,话题一转,说回了正话。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们说说,这年头哪个行当好干?”
“都说咱这行当里的人,杀人如麻,见财起意,可是,谁人知道干这行,咱天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不就是为了一个养家糊口吗?”
“想爬的高点,拿命去拼,都不见得可以!”
“草他娘的潜规则,真让想不到咱这行里,也有这么恶心的事儿!”
“谁说不是啊,老大!”
“可又有什么办法?”
“就说这回儿,这个特使美差本来就是老大你的,不就是在长安杀那个小屁孩失手了吗?”
“谁狗娘养的,没失过手?”
听血无痕讲到这里,深有同感的天残,也憋不住心里话,回想起个把月前在长安截杀江流一事,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苦水。
“再说了咱不是轻敌了吗?谁想到了那一个小屁孩,背景那么厉害,不仅有个好坐骑,在城门楼都有人照应……眼睁睁地放他出城,偏偏就拦咱们!”
“且不说,咱没那个本事,杀光守城兵将,就是有那个能耐,谁敢那样做啊?”
“那里可是天子脚下,帝都长安,就是咱楼主,也不敢再那里撒野啊!”
“就是,就是!”
“那小孩可是当今的皇子,狗娘养的楼主也不和咱说明白,就把差事交给咱们,在那个地方,失手了,也不该怪咱们没本事啊!”
“再者说了,老大,老二,现在天下人都知道那场老君山大火,就是当今圣上的两个儿子闹出来的,连皇子都没办到的事情,咱们没办到,能怪咱们吗?”
老大、老二话都说透到这份上了,老三地缺咋能忍住?
也是想着那日的事情,附和了出来。
“偏偏楼主还揪着不放,使劲埋汰咱们,本来老大的美差,偏心眼给了那个小婊子!”
“……”
可话说到尽头,纵是心里再憋屈,苦水一吐干净,血无痕、天残、地缺,这三血杀楼的金牌杀手,也难再讲什么了。
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垂头丧气中那一声声不忿的叹息。
终是,老大血无痕想得开点,深深吸一口气,望了眼已走到花树下的那墨衣女子,语重心长地安慰起了俩兄弟。
“那就是个自以为冰清玉洁的婊子,又当又立,其实,啥也不是,咱也犯不着跟她置气!”
“咱兄弟还得在楼里混下去去不是?”
“算了,算了,既然这回,她是领头的,那咱们就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到时候要是出了岔子,楼里也找不到咱们的不是!”
“她是特使嘛!”
说罢,血无痕嘴角流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天残、地缺见状,也讥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对着那窈窕身影,一人吐出一口唾沫,随着血无痕,去一边的茶摊,自在去了。
“呸!”
“就是,呸!”
……
值得一说的是谣言毕竟是谣言,虽在此等混乱肮脏的行当里,那墨衣女子至此时终究还是个完璧之身。
另外,纵是有海量资源供给,一十八岁能修到天灵境,亦可见其卓越的天赋了。
人间有不忿之处,人间却也在怜爱世人,只是,世人被迷雾笼罩,处在其中不自知。
只叹息,
世人常说不平事,以己度人散恶言;
哪知清荷不染淤泥,
黑夜还有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