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淡道:“也不是不行。”
天枢星君:“那你便去要吧,那五颗灵珠就在风陌邶手里。若不是陵光神君当时救了我,我也要似在那场中秋之宴上。”
薛惑与叶冥对视一眼,果然是风陌邶!
白珞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天枢星君。天枢星君继续说道:“我并没有骗你。有人想重现数百前扶风那一场灾难。那一年我们兄弟几人按约定在琅琊相聚,摇光没能到。也许是那人从摇光那里知道了我们的十年之约。在我们聚会的时候突然出现,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天枢星君声音哽咽:“我们兄弟几人主文,论起武来丝毫不是对手,何况那人提前在酒里下了药,更是防不胜防。当时幸好陵光神君的及时赶到,将我救下。否则我也会死在那里。我们兄弟七人不能全都落在一个人手上,取天玑的灵珠也是不得已之法。”
白珞蹲下身在天枢星君胖胖的脸上捏了一下:“我原本以为你是易容。没想到你是真胖了?所以你除了这张脸是真的,到底是连句真话也没有。”
“什么?”天枢星君一愣,眼中的热泪原本就要流下来,被白珞一打岔却又收了回去。
白珞蹲在天枢星君身前冷冷看着他:“天枢,我给了你机会说实话,是你自己不珍惜。”
天枢星君:“我……我说的是实话啊!”
白珞冷道:“若真是这样,那为何天玑星君要逃?你与妘烟离为何有要去白狼夷寻天玑星君?我既然已经知道摇光星君为风陌邶所害,若拿走七星君灵珠的人是风陌邶,你又有什么不好说的。”
被白珞拆穿,天枢星君已是黔驴技穷。天枢星君看着白珞目眦欲裂:“白燃犀,你从来就没觉得这世界不公平吗?”
白珞绀碧色的瞳孔一凛:“这世道对你我来说已算厚待。”
天枢星君讥讽地笑道:“果然是个没脑子只知道打仗的蛮子。”
白珞倒也不以为忤,仍旧冷冷地看着天枢星君。这样的评价虽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但在昆仑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白珞早就习惯了。
天枢星君见白珞并没有被他激怒,自己反而愈加恼怒起来:“白燃犀,你我同为天地共生之神,为何在昆仑我们却是臣?就连孟章神君与执明神君他们也敢动手振断他们的经脉,昆仑早已是个本末倒置的地方!何为尊!谁为臣!不应该重新正视这个问题吗?还有人界,现在人人皆可修仙。他们都成仙了,都飞升位列仙班了,谁还会敬我们?三界都乱了,难道不该重新定义吗?”
白珞淡道:“何为尊?谁为臣?呵,天枢,我白燃犀素来以自己为尊,向三界称臣!你以为薛恨晚与叶光纪是去受罚?是他们自己心中有愧。若不是他们自愿,戒律院那帮人能拦住他们?天枢,你心魔太重早已蒙蔽了双眼。向自己兄弟下手,就算这世间没有伏羲、祝融、神农,也轮不到你。你不配。”
天枢星君嘴角抽了抽,随即大笑起来:“但你也阻止不了了,三界毁灭之日即将来临,谁也阻止不了!不敬神明的人该去死,不分尊卑的神也该去死。白燃犀,你就算是监武神君又怎么样?剩下三成灵力你还想向天元之战那时一样力挽狂澜?!”天枢星君星君双目赤红地看着白珞:“你休想!”
天枢星君状若疯癫大笑不止。蓦地,他抬起头来看着白珞:“反正你也改变不了了,就算你想知道也未尝不可!你过来,我告诉你。”
天枢星君看着白珞,脸上的神情愈发狰狞。
薛惑警惕道:“白燃犀,小心。”
天枢星君挑衅地看着白珞。白珞紧皱眉头向着天枢走去。天枢星君贴近白珞:“白燃犀,我得死,你也得死,这世界才能有尊卑,才能有公正。”
白珞忽觉一道微风轻轻擦过耳际,心中顿时暗叫不好。但当白珞抬起头来的时候,天枢星君的手已然落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散!”
似元神被一股巨力打出体外,天枢星君身后顿时散开数万星星点点的光彩。他散尽修为就为了打碎自己与天地共生的魂魄!
“天枢!”白珞惊骇地看着天枢星君,只见他的手已经垂了下来。
白珞扣住天枢星君的手腕,将金灵流灌注进去,但天枢星君的身上就像是开了一个洞一般,灌入他体内的金灵流又迅速流逝。
白珞把心一横,要破自己的指尖点上天枢星君的眉心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来:“赎魂!”
薛惑站在白珞身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白燃犀!你又他娘的乱来!”
霎时间厉风骤起,席卷着四面海水如同惊涛拍案,似天地折叠倒悬,海水倒灌,若不是叶冥还在此处,只怕那四面深海筑成的水墙立时便会塌了去。
空中的曦光还未照透半边海墙,顿时又是风起云涌,海底的呼啸声如最沉重的战车轰隆隆地碾了过来。
呼啸声过去,只见白珞缓缓闭上双眼,点在天枢星君眉心的手也垂在了身侧。海底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薛惑、叶冥,和两尊如佛像一样双目紧闭对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