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既如此那本尊问你,你可姓风?”
月孛元君:“自然不是。”
白珞:“那本尊再问你,你可是隶属伏羲氏?”
月孛元君面色更加尴尬:“小仙只不过是一届天门守将而已。”
白珞冷冷看着月孛元君,绀碧色的瞳孔极冷,冷得让人清醒:“所以你忘了你自己的职责?”
月孛元君神色一僵,顿时说不出话来。
白珞厉声道:“即为天门守将,却让魔族之人上了昆仑;即为昆仑之臣,却箭指同袍。你听得见伏羲帝君的话,却听不见帝鸿钟响,你算什么天将?算什么元君?”
白珞目光又冷冷扫过在场众天将:“身为天将自当以守护昆仑,护卫三界为己任。如今帝鸿钟响你们不应战却缩在这昆仑墟里,可对得起你们自己手中的刀,身上的铠甲?”
白珞虽然伤重,但气势却逼得人不敢抬头看她。她的脸上染了血,身上的受了伤,仿佛她的凛然正气也被染成了红色,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心生敬意。
白珞冷道:“帝鸿钟响,本尊誓要一战。谁愿与本尊一同护卫昆仑?”
其中一名天将将手中的弓箭蓦地扔在地上,向着白珞单膝:“末将愿随监武神君一战!”
有了第一人,便也就有了第二人、第三人,随后只听着弓箭落地的脆响回荡在昆仑墟里。众天将纷纷朝白珞单膝跪下。“末将愿随监武神君一战!”
月孛元君见众天将纷纷扔掉了手中弓箭,他心中一阵激荡,一把将自己的刀拔了出来。“锵”的一声,月孛元君刀尖指地,手握着刀柄向白珞利落地单膝跪下:“末将愿随监武神君一战!”
“末将愿随监武神君一战!”众天将齐声道。那喊声如钟,如鼓,如柝,回荡在昆仑墟里声声震撼着人心。
白珞一挥月白色的衣袖,当先从昆仑墟走了出去。薛惑背着叶冥,与姜轻寒、燕朱也随后往昆仑墟外走去。
宗烨追上白珞皱眉道:“你不能就这么去!”
白珞淡道:“帝鸿钟响,本尊若不能出战,还有谁能?”
白珞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已经忘了是谁害的她损了元神,是谁害得她险些在昆仑墟丢了性命,又是谁命人用万箭指向她。
宗烨担忧道:“你已经受伤了。”
“又如何?”白珞淡道:“本尊既为监武神君,死也当死在战场。”
宗烨双手蓦地在袖中收紧:“我不会让你死。我陪你去。”
“你陪我?”白珞讥讽一笑:“圣尊怕是忘了自己身份。”
宗烨双眸暗了下去,长长的睫羽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你至少应该信我,我不会伤你。”
白珞垂下眼帘:“宗烨,在你选择与神荼走的时候,我们便已不能并肩作战。今日帝鸿钟响是我昆仑之事,与你魔界无关,更与你圣尊无关。圣尊自己下昆仑吧。”
宗烨声音颤了颤:“我若是不走呢?我若是……”
我若是要跟着你呢?
白珞冷冷打断宗烨:“我会杀了你。”说罢白珞头也不回的拾级而上。
薛惑背着叶冥走上前来:“宗烨,今日你确实不能再跟着白燃犀了。帝鸿钟响必有大战。你是魔族圣尊,你要是跟在她身旁要她怎么调兵?要她怎么稳定军心?白燃犀没有此时对你动手,已算仁慈。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吧。”
薛惑说着话,也走出了昆仑墟。薛惑抬头看着昆仑墟外顿时一愣。从小竹林远远地看去,整个昆仑似乎都被染上了血色,从天空到瓦顶,那血腥味几乎就要飘进小竹林里。
银麂逃难似地四处乱窜,吉宇鸟成群地在天空中四散飞去没了方向。一道冲天火光更是自昆仑中央冲入云霄。
薛惑惊道:“是五城十二楼!”
白珞衣袍一振御风向着那道冲天火光飞了过去。中天将也纷纷跟随白珞飞向五城十二楼,唯有宗烨留在原地。他的玄色衣袍与昆仑显得格格不入。即便在昆仑最阴暗的昆仑墟前,他也像是一片暗影,孑然一身。
宗烨看着白珞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这才低下头来转过身向着天门走去。
这里是白珞生活的地方,不是他的。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无论他有多想跟上白珞的脚步,他都没有资格。甚至连去小吊脚楼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他是累赘,是污点,是另一个世界的冤魂。
他不配留在这里,留在白珞身边。
“宗烨公子,我们走吧。”燕朱从昆仑墟里走了出来轻声道。
宗烨落寞地抬起头,如今还有一人与他一样也留在这里,但他却丝毫不觉得安慰:“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会跟他们一起去?”
燕朱温和道:“宗烨公子说笑了,我是为昆仑众神忌惮的凶兽。此时随神君去的话,只怕会给神君惹出更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