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玉泉镇有两件大事,第一件事,玉泉镇最大酒楼落成,宴请玉泉镇全镇百姓。
这最大的酒楼自然是四方斋。自陆玉宝死里复生回到忘归馆后,发现自己这五十年来的积蓄都被败光了。若不是白珞还有些良心没有典当了忘归馆的家具,忘归馆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白珞掌家的日子,风清亭外那片湖里的鱼死了,水脏了,连两岸的花都快黑了。
陆玉宝如果知道自己活过来之后的日子那么难,应当会在活过来之后就将自己棺材板上多加两颗钉子,让白珞他们挖都挖不出来才是。
当陆玉宝在水中打捞死掉的鱼的时候,白珞在风清亭喝酒。
当陆玉宝一寸寸洗着那片湖泊的时候,白珞在风清亭喝酒。
当陆玉宝从镇上买来新鲜的花,在两岸重新种满花草的时候,白珞依旧在风清亭喝酒!
陆玉宝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便把所有剩下的继续全都投在了四方斋里。将四方斋扩建了三层楼,成为了玉泉镇第二高的楼。
玉泉镇第一高的楼,便是玉泉镇的另一件大事。
那是座青楼,取名怜花楼,紧贴着四方斋建起。当初修的时候四方斋建一寸,怜花楼便定要高一寸。
这恼人的怜花楼老板不是别人,正是那活了上万年的老龙妖!
自从薛惑把白珞从诛仙台背回来之后,他便在蜀中赖着不走了。偏生这老龙妖还不老实,待在忘归馆里总是要与白珞抢酒喝。
终于某一天早晨,白珞见昨日存好的酒又被薛惑偷喝了去,她忍无可忍地把薛惑从忘归馆里扔了出来。
一同留在蜀中的除了薛惑还有姜轻寒。
姜轻寒也十分窝火。薛惑说妘烟离变回小鸡崽子了,白燃犀也不做神仙了,打个叶子牌都彻底没人了。所以他也决定不做神仙了。
可姜轻寒没想到的是,薛惑不做神仙了,竟然自己开了青楼!
这青楼建得好生有气势,比琅琊的青楼高一寸,比姑苏的青楼还要繁华一分。那青楼是按照昆仑五城十二楼的玉楼所建。
若这青楼被己伯毅看到了,定是要气上一气的。
如今薛惑赖在蜀中,便也缠着姜轻寒不让姜轻寒走。
如今姜轻寒坐在怜花楼的后院里,身前莺莺燕燕坐了一堆怜花楼中的姑娘。一个二个都是来看诊的。
虽然瞎子也能看出这些姑娘们什么病都没有,但一个个都还是往姜轻寒面前凑。薛惑这时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终于姜轻寒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
一众姑娘被姜轻寒拍案的声响吓得一抖,一个个抬着头半坐半跪在地上,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姜轻寒。
姜轻寒哪能知道方才还媚眼如丝的模样能在一瞬间转变成这样。此时他如一根竹竿似的站在花丛里,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些个姑娘。姜轻寒半是求救地看着薛惑:“薛恨晚,你都不管管吗?”
奈何薛老鸨看戏正看得起劲,正是开心呢。薛惑轻轻一耸肩:“那我哪管得了?”
姜轻寒气结,一拂自己青碧色的衣袖:“我饿了,我去四方斋吃饭去。”说罢一溜烟逃也似的出了怜花楼。
隔壁的四方斋大宴蜀中百姓,生意甚是红火。谢柏年与谢夫人带着碧泉山庄的一众弟子都下了山来捧场。
蜀中百姓见得这样的声势,自然也要来沾沾喜气。
谢谨言更是自来熟,见四方斋忙不过来,自己就钻进后厨里帮着四方斋的小二上菜上酒。要是这门外来了客人,更是要帮陆玉宝引荐上一二。
姜轻寒一溜烟走到四方斋,谢谨言端着茶壶就迎了上来:“姜公子,薛公子,你们来啦?”
谢谨言说罢对着屋顶挥了挥手:“白姑娘,姜公子和薛公子来了!”
白珞绀碧色的瞳孔冷冷扫去一眼。顿时那阴风绕着薛惑不停地吹。
薛惑打了个喷嚏,伸手把姜轻寒揽了过来,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好像有些冷,还是贴着的你暖和。”
姜轻寒:“……”
姜轻寒着实不知道薛惑哪里来的脸面。当初建怜花馆的时候他非要比四方斋高一寸,白珞没有直接把怜花馆的屋顶削掉一层,那都能算是白珞还了当初薛惑把她从诛仙台上背下来的恩情!
陆玉宝虽然也恨怜花馆比自己四方斋高了一寸,但他到底是生意人,这点事绝不会挂在脸上。他见薛惑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哟,薛老板来啦,还请薛老板等一会儿,这流水席马上就有位置了。”
薛惑大度地挥了挥自己粉色的衣袖:“无妨无妨,我坐谢尊主旁边就行。”
说罢薛惑自顾自地端了两把椅子来,放在谢柏年与断一刀中间,拉着姜轻寒坐下。
姜轻寒顿觉自己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没地位。以前在玄月圣殿时,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寻音长老。如今跟在薛惑身旁活像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