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霜笑道:“那可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姜南霜哪里是要郁垒称臣为奴,她只不过想要在灭族之前给足自己借口而已。
郁垒恨道:“姜南霜你可要想好了。以你昆仑的兵力未必能赢我魔界。”
姜南霜拿出短笛笑道:“可我们还有监武神君啊!”
说罢姜南霜吹响短笛,元神被撕碎的痛楚让白珞不可抑制地叫了起来。姜南霜面露得意之色,白珞身上渐渐被黑色的怨气缠绕,右眼也逐渐被黑雾所取代。
白珞嘶吼一声道:“薛恨晚!”
薛惑顿时抬起头来,他粉色的衣衫被雷电缠绕,五指间也闪着电光。一道天雷顿时从空中劈了下来!
诛仙台的天雷之劫砸在白珞身上,也将击中了白珞身后的莽骨神!白珞身下的困魔阵顿时碎去,绑在她身上的铁链也应声断裂!
姜南霜怔愕地看着白珞,手中的短笛霎时间碎成齑粉。白珞身后的莽骨神被天雷一击从白珞的元神中分离了出来。
白珞竟是早就打算好要在诛仙台上分离莽骨神的元神!
白珞没有半分犹豫地转身,一手卡住莽骨神的脖颈,推着莽骨神双双跳下了诛仙台!
“白燃犀!”郁垒心中一空,想也不想跟着白珞纵身一跃,也跳下了诛仙台去。
远远的贺兰重华和陆玉宝看见郁垒与白珞落下诛仙台,心中一急策马向前冲了过去。一瞬间天将与鬼将短兵相接。
帝鸿钟如战鼓般响起。
姜南霜来不及思考白珞究竟是要做什么,只能先领兵迎战。
诛仙台上,燕朱挣脱铁索,纵身跳了下去。
那诛仙台下煞气如刀斧一般,从人的皮肤上削去。莽骨神伴着一声嘶吼落入了万丈深渊。
混沌之中郁垒奋力的伸出手去,白珞在混沌之中失去了意识,但颈边的北阴火煞还在发着光。二人坠落深渊,郁垒无论如何再努力,始终都离白珞有一臂的距离。
“白燃犀!!”郁垒绝望地喊道。
忽然白珞身后一道金光闪现,宗烨的元神将白珞护在怀中。他一臂揽住白珞,一臂挥出红莲残月刀。红莲残月刀划过的一侧的岩石,生生减缓了白珞下落的趋势。
郁垒一把将白珞搂进怀里。
宗烨抬起头冷冷看着郁垒:“你到底护不护得住?”
郁垒:“……”
宗烨话说完又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郁垒抱着白珞手臂死死地握住岩石边缘。诛仙台之下,半点法术也用不来。郁垒艰难地支撑着二人的重量,掌心被尖利的岩石割破流出了鲜血。
就在郁垒支撑不住就要松开手的时候,朱厌兽一跃而下,轻轻松松将郁垒和白珞拎了起来,落在一处峭壁之上。
郁垒这才看清诛仙台下的样貌。除了那深不见底满是煞气的深渊之外,两侧竟都是悬崖峭壁,他们落脚的这一侧是与龙脊峰相连的峭壁。
悬崖下的风几乎将人吹得站立不稳。
白珞轻轻咳了一声,幽幽转醒,一抬眼便对上了郁垒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双眸。白珞轻轻一笑:“别担心,死不了。”
郁垒回过味儿来:“你是故意上诛仙台让天雷分离莽骨神原型,又跳下诛仙台的?”
白珞轻轻咳出一口血来:“我要寻天外天,从这里可以最快登上龙脊峰顶。”
郁垒心里顿时又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切的计划自己竟然丝毫都不知道。除此之外,方才若不是有宗烨元神相护,白珞此时已经在这诛仙台的天堑下尸骨无存了。
郁垒蹙眉道:“太危险了。方才若不是燕朱拽住我们,可能此时我们已经尸骨无存了。”
白珞道:“总要赌一把。”
郁垒眉头蹙得更紧了:“你在赌上性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白珞也没想到郁垒竟然会来得这样快。魔界在天元之战的五千年里历经内乱,加之生存幻境恶劣,可用之兵并不多,与昆仑兵力相较更是悬殊。郁垒不得不用禁术复活上古神将为己所用。但此法危险,稍不慎走火入魔都是轻的。郁垒只能在姜南霜的注意力都放在白珞身上时施术。
想到郁垒与自己一同跳下诛仙台,白珞心里也是后怕。此时郁垒眉头紧蹙,眼中除了担忧之外还有几分愠怒,也让白珞有几分愧疚。
白珞抬了抬身子,在郁垒唇角轻轻一啄:“这样赔罪可以吗?”
郁垒一愣,虽然面上仍然绷着,但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不够。”
白珞道:“你还想怎样?”
郁垒俯在白珞耳旁轻声道:“以后你便知道了。”
“咳咳。二位,走不走?”
郁垒一抬起头,见郁垒与叶冥正看着他们。两个人好似悬在半空。确切的说叶冥是悬在办空,但薛惑却是趴在半空的。
薛惑戳了戳叶冥:“单身的王八你看瞎了?堵着路干什么呢?”
郁垒这才看清楚,薛惑身下是一条又粗又长的锁链。那锁链一头拽在朱厌兽手中。想必另一头定是在诛仙台上了。这些锁链都是方才诛仙台上捆住他们的锁链,也算是就地取材了。
郁垒忍不住心里好笑。诛仙台的煞气会压制法术,但朱厌兽本来就不是用法术的。这方法虽然简单,却有效。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估计也就是白珞能想到的了。
白珞看见薛惑与叶冥心中一松,再听薛惑那一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顿时低低笑了起来。白珞一笑那被姜南霜扎了一剑的胸膛又痛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笑出了泪来。
这么疯的计划,还有人陪着她,还不止一人。
薛惑趴在峭壁之上:“白燃犀,你待在那不难受是不是?我先上去了啊。诛仙台那头只有姜轻寒一个人守着,我怕他守不了多久了。”
“好。”白珞撑着胸口站了起来。郁垒将白珞一只胳膊挂在自己脖颈上:“我扶你上去。”
朱厌兽一跃而上,众人紧跟其后奔向龙脊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