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勤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
信阳侯府距离庆国公府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行人吹吹打打抬着花轿过去了。
信阳侯府里,信阳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正陪着准备出家的王晗语。分别之际,信阳侯夫人简直像有说不完的话要叮嘱马上就要嫁为人妇的女儿。说着说着,便也觉得伤心了,落起泪来。
信王世子妃虽性子豁达,眼前这情况却也想到了自己出嫁的情景。这女儿家在自家时是娇养着长大的娇客,到了别人家成了别人的媳妇儿,指不定要受什么磨难,因而眼眶便也泛红了。
新娘子王晗语更是舍不得离开家人,她娘和长姐一哭,她也就跟着掉眼泪,三人立刻便哭作一团。
这一哭便哭到了前头有人来传,说新郎官一队人马就快到信阳侯府了。母女三人这才止了泪,让丫鬟打水净面,重新补了妆容。
收拾妥当以后,新郎官薛勤也到了门口。
王晗语身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自家兄弟背着上了花轿,手里被喜娘塞了一对儿玉瓶。
盖头晃动之间,她听到一个清郎的声音在外头喊了‘起轿’,不由心头一跳。
她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只知道他娘和长姐都说,薛勤虽然也是出身武将世家,却同自家那些五大三粗的兄弟不大相同,是个清风霁月的男子。
娇子被抬起后,她心里更是紧张,甚至想掀了盖头说不嫁人了,就在家里陪着父母一辈子。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眼下能做的不过是紧紧拥着那一对玉瓶儿罢了。
信阳侯府给王晗语准备了八十抬的嫁妆,在京城贵女中虽不算多,但每一样都是她娘打小就开始帮她千挑万选的准备的。光是那一张葡萄纹金丝楠木雕花床,就请了匠人做了好几年才做成的,那大床不方便抬给人看,前一天便已经送去了庆国公府。
薛勤带着人在城中绕了三圈,讨了好彩头,才往庆国公府去了。
庆国公府亦是张灯结彩,门口除了自家的下人,更是聚集了不少讨喜钱的百姓。
轿子稳稳落下后,薛勤在外头轻轻踢了踢轿门,轿夫压了轿,喜娘上前把王晗语扶了出来。
薛勤在王晗语面前半蹲,王晗语趴上了他的背,由他背着进了门。
这一番动作下来,王晗语心如擂鼓,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背很宽,但很瘦,有些硌人,但却背的她稳稳当当。
这就是他要托付终身的人了,她确切地有了这种认知。
薛勤背着王晗语进了大门,绕过影壁,然后喜娘扶着王晗语下来,一路把她扶到了西雅苑的新房里。
郑绣已经在新房里等着她了。
看喜娘扶着她到了,便走过去扶着她另一手。
她还没开口,王晗语却认出了她似的,紧紧握住了她一只手。
郑绣便在一边轻声道:“来,慢些走,我扶你坐着去。”
王晗语在红盖头下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地挪到了床前。
婚礼要在黄昏举行,眼下却刚午时。
王晗语事先已经了解过婚礼的流程,已经做好饿一天肚子的准备。她娘还说新嫁娘都是这么过来的,反正一辈子也就辛苦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