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慧等人立刻把花瓶接了过来,薛劭面色有些发白,还是强颜欢笑道:“今早字练多了,手都没力气了呢。”
郑绣哪里会听她这胡编的瞎话,将他招到身边,拉着他的手关切道:“阿劭,你别骗我,你的手真的好了吗?”
薛劭点了点头,还是笑,“娘,别担心,大夫都说没事儿的。”
郑绣自然不信,当下就红了眼眶,“你若是没事,怎么会连一个花瓶都抱不动。你们是不是都瞒着我?”
薛劭也急了,他爹千叮万嘱不能让他娘操心的。他今日也是一时忘了自己手没有痊愈,想当然去接那花瓶,不料就露了馅……
“娘,你别哭,我真没事儿。这不是才拆了夹板,双手许久没有活动,才一时无力的么……往后多练就好了……”
郑绣也不听他分说,一位地只是哭。尤其是想到薛劭才这么大,往后若是落下个后遗症,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就哭得更厉害了。
薛劭见劝不住了,也不知知道如何是好,忙给茗慧她们使了个眼色,茗慧等人便也帮着劝起来。
可郑绣的眼泪就跟止不住似的,一直到薛劭到了午休结束的时辰回了前院,她都没能被劝好。
薛直和郑仁两人回来的时候,郑绣的眼睛已经红肿起来了。
薛直大怒,当下就要惩处浩夜堂上下。他这段唯恐郑绣情绪波动出什么意外,千叮万嘱了她们要伺候好,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郑绣红着眼睛拉住了她,道:“你也别怪他们,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阿劭出了这样的事你要瞒着我?倒让我最后一个知道!怎么,难道你不把我当成一家人了?”
薛直头疼不已,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说重话,只能道:“你这是哪里话?我是怕你孕中情绪起伏,才没同你说。”
郑仁在一边看着满脸愁容的女儿,一下子就想到了早逝的亡妻——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一点儿小事就能哭上一天。曾经郑绣摔了一跤,额头磕出了一个小伤口,她就开始担心女儿长大后会因为这小小的伤口而破相,悲愁地几日都没能好好用饭睡觉……
眼下郑绣这状况,是怎么看怎么像她娘从前那样。
他越想越心惊,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好了,阿绣,真没事儿的,瞒着你是怕你担心。阿劭身子骨大小就好着呢,眼下就是还未恢复过来……”薛直不住地劝着她。
郑仁也帮着开口道:“庆国公府的大夫医术高超,实在不行往后还能去宫里求御医来诊治,总是有办法的。”
郑绣还是高兴不起来,不过因为哭了许久累着了,薛直把她扶到床上躺着,郑仁也陪在一边帮着劝慰。
如是过了大半个时辰,郑绣眼角挂着泪珠睡着了。
薛直轻手轻脚地给她拭干了脸上未干的泪痕,轻叹一声,对着郑仁道:“岳父,咱们去外间借一步说话。”
郑仁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郑绣一眼,随着薛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