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莹急着上前去拉扯一脸小根样的球球,呵斥着,失了的自觉,动手拍打着球球的手臂想让他放手。
乔絮儿惊讶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上去夺过被钱莹打着的球球,护在怀里,然后脸色阴沉地冷声道:“就算小孩子做错了,也不该出手打人,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钱莹心疼地安慰着被扯下一大把头发的彭君君,彭凯平想要开口,却在接触到乔絮儿不愿多听解释的冷觉眼神时,只发出一声叹息。
乔絮儿低头掀起球球的衣袖,察看伤势,眼角的余光自是看到被球球抓了满满两手心的长发,本气愤的脸色莫名地缓和了几分,搂紧无碍的球球时,嘴角也勾起幸灾乐祸的笑意。
对付这样的彭君君,或许球球这招擒拿手才是王道!
“妈妈,球球做得好不好?”
将手里的头发嫌恶地甩掉后,球球就邀功似地搂住乔絮儿的脖子,粉嫩的唇瓣贴着乔絮儿的耳根,柔糯的嗓音像棉花落在乔絮儿的心头。
纤手掐着球球的粉颊,乔絮儿低声回道:“球球是保护妈妈的小英雄,妈妈很开心呢,不过球球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球球吧唧吧唧地亲着乔絮儿的脸,晃动着小脑袋,瞪了眼被钱莹扶起来的彭君君,才乖巧地依靠在乔絮儿怀里。
彭君君低低的抽泣萦绕在空气中,乔絮儿心烦地凝眉,刚想起身拉着球球走人,却注意到了脚边的东西,那是从彭君君包里洒落出来的,黄色的纸张,上面还有血红的字体,像是一张符。
乔絮儿疑惑地俯身捡起来,一手抱着球球,一手将折叠过的黄纸翻看,若是彭君君此刻意识清晰,恐怕会脸色大变地冲过来夺下乔絮儿手里的东西,只是现在,她自顾不暇,哪里会注意到乔絮儿这边。
潦草的红字布满整张黄纸,乔絮儿在大致看懂上面的内容时,本淡漠的神色也被冷冽的愤意取代,质问的眸光投向彭君君:“看来为了对付我,你真是绞尽脑汁了!”
乔絮儿不理会彭君君惊慌闪躲的眼神,扫过脸色古怪的钱莹,看着满脸不解的彭凯平不客气道:“这就是你们彭家人的道歉态度么?彭先生你问问你的好妻子好女儿,今天是不是打算拿降头术作为道歉的大礼?!”
乔絮儿凛冽的语气不乏恨意,松开眨着眼睛疑惑地瞅着自己的球球,往前走了几步,将那张被她揉皱的黄纸扔在了彭君君身上。
“如果说,之前我还对你存在恻隐之心,那么,这一刻,你已经把我所有的犹豫徘徊都磨尽了!”
彭凯平在看到那张黄符时,也是脸色震惊,拿起来粗略地扫视,在知道那是乔絮儿的生辰八字时,黑了大半张脸,厉声呵斥彭君君:“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来弄来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你怎么狠得下心做这么阴损的事!”
面对彭凯平的叱责,彭君君轻哼地转开眼,依靠在钱莹怀里,一副不知悔改的表情,把彭凯平气得差点吐血。
“怎么?我的起诉书还不够详细么?还想来这里撒野吗?”
慕雪柔严厉的训斥声在门口响起,乔絮儿一回头就看到了穿着职业套装的慕雪柔,素雅高雅的面容上,是淡淡的不悦,尤其是眼神扫到彭君君身上时,更是直接加快优雅的步调朝客厅而来。
慕雪柔拉过乔絮儿的手,仔细地来回看了一圈。
球球见到慕雪柔就跑上来,抱着慕雪柔的腿告状道:“奶奶,刚才那个坏女人想打妈妈,还拔了妈妈的头发!”
慕雪柔一听就沉了脸色,目光转向神色紧张的彭君君:“看来你父母真的没有把你教好,到别人家做客,却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彭君君正想开口辩解,慕雪柔却撇开眼,正面对上脸色不善的钱莹,语气肃然地逐客道:“钱莹女士今天如果是带着女儿来东方家里闹事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就请你带着你这个需要好好管教的女儿立刻离开,东方家不欢迎你们!”
乔絮儿何时见过这么犀利的慕雪柔,不禁暗暗咋舌,慕雪柔护短得很哪,瞧着阵势,可是一点也没给钱莹留点面子。
“彭先生带着妻女来我家欺负我怀孕的儿媳妇这也真的有些过分了吧?是不是太不把我们东方家放在眼中了?”
彭凯平被慕雪柔说的惭愧地撇过头,往彭君君母女身边走了几步,目光是心痛的失望和冷酷:“看来真的是我太相信你们了,以为你们是真心悔改了,现在看来,我是该回去好好想想,这些年对你们是不是太纵容了!”
彭凯平冷峻刚硬的脸上,泄露出这场争吵带来的疲惫,转身,和慕雪柔表示了一下歉意,愧疚地看了眼乔絮儿,才毅然选择了离去,至于这对胡闹的母女,就算还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爸!”
“凯平!”
彭君君和钱莹看彭凯平真的气走了,不由地也急了,钱莹直接拎着包追了出去,而彭君君匆忙地从地上捡起包和撒了一地的东西,刚想走,就被乔絮儿拦住了去处。
“你还想怎么样?”彭君君看着挡在身前的乔絮儿气红了眼圈,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把那根头发交出来!”
“凭什么!”
彭君君死鸭子嘴硬,收紧了自己的包,乔絮儿往前逼近一步,凛然地迎对上彭君君躲闪的目光,正欲威胁警告一番,就被一道清冽低沉的男声抢先一步:“就凭这里是东方家!”
彭君君脸色咋变,循声望向门口,就看到拎着公事包回到家中的东方彻,正一脸冷肃地绷紧俊脸,径直朝她走来。
“彭小姐可以不交出来,也可以带着它离开,但是在你跨出这间屋子的那一刻,我就会以进入民宅非法偷盗为由报警,将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
东方彻清越的声音,轻透着随意的音调,但仔细听便可以发现他温和有礼的表面下,所隐藏的冷冽寒意。
彭君君对上东方彻不死玩笑的清冷眼神,苍白的脸色闪过气恼:“不就是一根头发,东方彻,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有没有这个必要,彭小姐可以试试看,不是吗?”
东方彻温尔一笑,在放下公事包的同时,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摩挲着触屏上的数字,眉眼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彭小姐总是将别人的忠告当做耳边风,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东方彻半眯的黑眸内,闪光咋逝,蔷薇色的唇瓣也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不悦地稍稍下撇。
乔絮儿知道东方彻不高兴了,俯身从地上捡起刚才被球球扔掉的头发,然后快步走到东方彻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你不给也没事,反正我们礼尚往来,你拿我一根,我拿你一束,这么算来,我倒是很划得来!”
乔絮儿晃动着手里那把紊乱的的发丝,依偎着东方彻,冲彭君君好心地提醒道。
彭君君多疑的性格,听乔絮儿这么一说,定会担心乔絮儿也拿降头术对付她,比起想害乔絮儿的那点心眼,她自己的命可是多金贵得多了。
东方彻在乔絮儿靠过来时,就展臂卷住了乔絮儿,柔和的目光落在她那张略显愤怒的小脸上,无视了彭君君,伸手揉着乔絮儿绷紧的脸,轻声哄起乔絮儿来:“怎么绷着脸,来笑一个,让辛苦了一天的老公也开心开心!”
乔絮儿瞅望着东方彻那诱哄她的温柔模样,倏尔一弯唇角,再生气也在东方彻回到她身边后,平复了所有起伏不定的情绪。
伸手握住他揉着她脸颊的大手,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瞋视了她一眼,才收了笑容,淡淡地看向彭君君:“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还是不愿意交出来,就离开这里。”
彭君君看到乔絮儿和东方彻旁若无人的亲密样,嫉妒怨恨溢出心头,本握紧的拳头松开,那根头发被她愤愤地丢在地上,瞪着乔絮儿道:“把我的头发还给我。”
彭君君仔细地捡光了自己的头发,才抓着包白了乔絮儿和东方彻一眼,憋着气愤就要走,却被东方彻制止:“彭小姐,做了错事,难道不先道个歉再走吗?”
东方彻语气温和的建议,却有种不容违抗的命令意味,拥着乔絮儿的力度是超乎想象的温柔呵护,可是在面对彭君君时,却是另一个极端的冷酷那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