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服务员走到下面后,江朝东说道:“陈皓,不是我故意要批评你,晓得你跟江朝北的差距在哪儿吗?朝北这个人呐有时候确实像毛缸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可是我却喜欢他,就因为他一身正气,总是站在正确的立场上,只要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他就会坚持,哪怕以下犯上,连董事长的桌子他都敢掀翻。陈皓你敢吗?不敢吧!这就是你跟江朝北之间最大的差距。好在上次没有糊涂聪明了一回,怎么这回马尿喝多啦又犯迷糊了,啊?”江朝东喝了一口洋酒说道:“这酒确实不咋地啊!朝北,我说的这个事要快,你马上打报告,就说建污水处理厂要占一大块地,我们没有地了,再说这污水处理厂必须建在离江边近的地方,如果把这块滩地能让我们圈起来一二千亩就不用征地了,建污水处理厂的地也解决了,一举两得的事我相信这个新来的姜书记着急干出点政绩来,保不准他头脑一发热就签字同意了。”
“大哥,这事我明天就去办,建污水处理厂也用不了这么多地呀?”江朝北看了一眼低着头闷闷不乐的陈皓心想,陈皓你狗日的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吧!
“你呀,还怕地多啊!我们江家垸的地已经征的差不多了,如果要新建个什么项目就没有地方了晓得吧!”
“大哥,你还要新增项目啊!”
“我告诉你为什么这次上面只让我们停产了半年就复工复产了吗?不就是因为我们块头大吗?我们有了足够大的分量,不管是锦江还是荆东想动我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有机会为什么不扩大公司规模呀!你告诉我公司规模扩大了有什么不好的?”
“大哥,原来你建污水处理厂只是个幌子呀!你在姜书记面前的那些承诺都是在演戏?”
“也不全是,污水处理厂肯定是要建的,偷排也不能停。”
“什么啊?你还没有吸取教训还要偷排?”江朝北站起来气愤地问道。
“我们是搞生产做经营的,争取利益最大化永远是我们的最终目标,现在不能明的来要使巧。陈皓,环保局留在污水处理厂负责监督的那个干事你跟他接触没有?他人怎么样?”
陈皓这才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狗日的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榆木脑壳不开窍啊!”
“不管他,他也就白天守在污水处理厂里,晚上就下班回宿舍了,等他走后我们再开闸放水,这样一来有他们的保护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嗯!”江朝东喝了一口洋酒后把杯子中剩余的全倒掉了,说道:“这外国的马尿确实难喝,还是喝我们自己的酒来劲。”
陈皓就赶忙开了那瓶茅台酒。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喝着酒很少谈及到工作了。不过江朝北已经想好了他不会再帮江朝东背锅了,他晓得想说服董事长守法经营,就像那天姜书记苦口婆心讲的那样,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肯定是对牛弹琴,如果说前段时间在跟罗致远谈到的离开旭东,还只是一个遥远的想法的话,那么今天听了董事长的话后,他已经下决心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正如那次在矶头和钟一鸣谈心时他担忧的那样,他如果继续留在旭东,会让这位大舅哥钟一鸣很为难的。他看着因喝酒而满脸通红的江朝东想:大哥啊大哥你就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我不会再趟这趟浑水了,你也别自作聪明,相信报应迟早会来的。
江朝北在秋日的傍晚,座在停在荆江上的豪华游艇上,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开旭东。离开旭东虽说不能让他心安理得、至少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吧!总比让人戳脊梁骨骂他断子绝孙好吧!他已经三十出头了,跟钟凤莲的关系很难一下子扯清楚,钟凤莲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尤其是在经受了流产的痛苦之后,让她幸福快乐的生活是江朝北最大的心愿了,辞职后他就带着心爱的人儿离开旭东这个是非之地,远走高飞到大城市荆东去发展。什么狗屁旭东公司总经理见鬼去吧。
“朝北,想乘这个机会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陈皓也不是外人,你可以讲也可以不讲。”
“大哥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江朝北猜想一准是关于钟凤莲的事情。
“你跟我讲实话晓旭跟凤莲到底离婚没有?”
“大哥,这个你去问江晓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