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起眼的,才容易被忽略啊。”云歌边为美姬的敲背边说:“奴籍被限制了活动的范围,只能在奴所和各自做活的地方行走,又有严格的宵禁,主子们便不会在意她们,有话也不曾避讳。”
“是这个道理。”美姬笑了笑:“她们不知,所有的奴籍都已是我的人了。”
云歌想了想,说:“奴婢觉得有一件事,甚是蹊跷。”
美姬侧身,“说来听听。”
“娘娘不觉得,大王卧床的时间太长了吗?”
“何意?”
“据奴婢所知,大王迫切想平息湘乱,该是废寝忘食才对。他自小征战大漠,刀剑之伤定是无数的,怎会在这关键时刻,卧床于榻上,这并不符合常理。”
美姬也若有所思:“你这么说,我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去伺候大王的时候,他身热昏睡,一日都在榻上,不过次日再去拜见,却发现他案桌上的折子少了许多,该是我不在的时候批阅的。大王病重,以至于要去大楚请御医,不该动那些折子才是。”
“不过那毒的确是很乖张的,明明前几日都清干净了,说是因为沐浴过久,随血脉又扩散开来,这才重新复发的。”
听美姬这般说,云歌更加觉得其中有问题了。这里面存在很多矛盾,包括王后不许美姬继续照料段景毅。
如果她是王后,这是个难得的找美姬把柄的时候。美姬侍疾,稍有错处,亦或是段景毅的病情稍有不佳,都可将其怪在美姬的头上。
为何要放弃这等的好机会,而要当众制止美姬和段景毅独处呢。
……
寝殿之中,草药的味道经久不散。轻薄帷帐微微掀起,两根纤长刚劲的手指缓缓地伸了出来。
夹住一叠奏折,又慢慢地收了进去。
“这都是你调查后的结果?”
战肖立在帐前,一身银甲宛若夜色下的长刀。
“臣确认再三,不会出错。”
“很好……”
段景毅微微眯眼,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精光。
战肖沉着脸:“是否即刻去抓。”
“不急,”那声音仍带着虚弱:“他们越是急不可耐,越会露出更多的马脚。清理门户,不在乎多等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