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婺虞急得火烧眉毛。
“好了姑姑,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美姬语气坚定,婺虞有心再说什么,也只能暂时咽回肚子里去了。
……
当日正午,素问就被调离了事花局,云歌本想趁着她进栖凰殿前嘱咐几句,可却连素问的影子都没见到。听事花局的小女奴说,素问是被王后宫中的侍卫带走的。
因为得了在美姬身前伺候的资格,云歌可以在宫中行走,素问已进栖凰殿,她有些许的失落。
王后雷厉风行,不给她一点机会,也不知素问心思纯良,是否能看得出王后并非真的善待她们,只是把她当做筹码。
淳于敏走在前面,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云歌,云歌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容,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在担心那个小奴?”
云歌也不隐瞒:“是。”
“担心她之前,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今日,得知云歌随美姬去拜见了王后,淳于敏本以为她不能活着回来了,还暗自可惜了很久,却不想,晨省过后,云歌非但没有被处死,还顺利地从栖凰殿里出来,并得到了美姬的重用。
“在大楚的后宫里那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如你这般心机弄权者,会有什么好下场。美姬也是一时失利才采信于你,有朝一日她成就了高位,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你了。”
淳于敏这话说得直白,却是真切的。
她今日抛开了奴籍的身份,几次僭越犯上,直面两位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主子,出言刺向她们最弱的痛处,方才获得一线生机。
但事实上,她已经离掉脑袋不远了。
她升级了双方的矛盾,抬高了自己的价值。但凡一方得势,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嬷嬷说的是,但云歌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云歌只能竭尽所能地自保了。”
“自保?”淳于敏淡淡地说:“你借王后与美姬的矛盾,又利用我可怜湘人之心,做了这许多事,真的就只是为了自保吗?”
云歌放慢了脚步,淳于敏也停下来,转身,她冷冷地看着云歌。
“大王最恨湘人有复国之心,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事,你真当自己聪明过人,旁人都是吃素的?纠集湘人是什么性质,你明白吗?”
“复国,云歌从不敢妄想。”她轻松地回答:“但云歌清楚,宫中唯有美姬能出手保护奴籍。您随大王来到端国三年之久,处处亲力亲为却只能守护一二……该让有能力的人去做,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那人得到这份权力。”
“刚还说要保命,现下又不怕死了?”
“怕,但总要有人去做啊。比起独自苟活,云歌更想看到嬷嬷口中,那众生平等的世界。”
淳于敏定定地看着云歌,一时间,却分不出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