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到底是什么人。
“何事!”
段景毅沉声而问。
张喜战战兢兢地回答:“奴才,奴才是想来问大王,是否要女奴云歌侍寝?”
他提醒道:“女奴侍寝,还需宫中嬷嬷仔细查看,以防不洁之身,会玷污了大王。”
这的确是宫里的规矩,不仅仅是皇族,就算是深宅大院,要收下一个小妾,也是要通过验身这一关的。
云歌的手顿时攥紧,她不可经过验身,验身就要沐浴,沐浴便要洗净周身的每个角落。她为了掩盖容貌而故意乔装一事,就会被发现。
现在还不是利用这皮囊的时候,唯有它能成为真正武器之时,才是最好时机。
“那……”
段景毅刚要开口,云歌赶忙抱住他的脖子,央求道:“大王,那一番流程下来,天都要亮了。再说大王又不是没见过人家的身子,这还怎么验啊。”
张喜惊讶地抬头,云歌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已有了肌肤之实了。
可是他日夜伺候在段景毅的身旁,不曾离开,怎么没见到段景毅与这女奴有过什么接触呢。
段景毅怜惜地笑了笑:“美人说的不错。你先退下吧,王后问起,你便说验过了,随便编个记档就好。”
“可是大王,事关皇家血脉,怎能……”
“你是越发会当差了,本王的决定,还要你来随意置言?”
“奴才不敢。”
“还有,本王今日便要宿在这里了,没有召见,不得进来。”
“是。”
见段景毅真生气了,即便满心疑问,张喜也只能退下照做了。
张喜退下,殿内只剩下云歌和段景毅两人。段景毅神色凝重,与刚才判若两人,云歌知道,他定是察觉到了门前有人探查,才表现给那太监看的。
“他叫张喜,是自小伺候在本王身边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段景毅才开口道。
“可是大王不信任他。”
“他是那边的人,最近才调查出的。”
简单一句话,却藏着许多无奈和心酸。
云歌有些讶异地看向段景毅,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失落。
太监虽是奴才,但自小长大的情分,与知心伙伴并无区别。可陪伴段景毅长大的奴才,竟然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在他还没有任何防备,怀揣纯真之心的时候,却已经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得知真相后,定然是个不小的打击。
“与他同谋的,还有一个,名叫平喜,就是方才在院中伺候御医的那个。”段景毅语气黯然地说:“这两个人,要多加小心。”
两个有异心之人,日夜与自己相伴,怕是连睡觉都不能睡得踏实吧。
不知怎的,云歌觉得段景毅有些凄惨。
明明是皇子,小小年纪被迫来到端国,虎狼环伺,刀剑无言,险象环生。好容易坐稳了家业,还要提防来自兄弟骨肉的试探,又不得生身父亲的喜爱,说起来,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现代,还是个被父母照顾不能自理的孩子。
感受到了云歌悲悯的目光,段景毅又说:“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了,他们,迟早是要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