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见孙亭玉眼中有光,强定了神智,立刻跑去叫人了。不一会儿,两个侍卫就跑了过来,孙亭玉见过他们,是战肖安排在天玺殿,秘密保护段景毅的,便让他们把云歌带走了。
看到云歌被抬走,风华才走进殿中。
就听张御医正报告:“那女奴,怕是已然不行了。”
段景毅紧握着拳头,脸色非常难看,转过身来,他拱手道:“母亲,您的目的达到了吗?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
太后看了眼风华,才挑眉道:“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女奴,来质问你的母亲吗?她魅惑主上,本就是个该死的,且是她自己要求五十大板的,没挺住那是她的命!”
“可母后若不咄咄相逼,云歌如何能求板子?!她是为了母亲与儿子的母子之情,为了母亲口中所谓的法度,这才牺牲自己的。为何她就算是死了,也得不到母后的一点尊重?!”
“要我的尊重?做梦!”太后站起来,怒吼道:“别说是这小小的女奴,就算是大楚的姬妾,祸乱后宫,干涉前朝,我也定是要处置了的。张太医千里迢迢来为你诊脉,却因为她,一再拖延,不得诊治。她连你的身体都不在乎,不是狐媚的是什么?你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便是美姬入宫,也不见你与我如此疾言厉色,可是为了那卑贱的奴籍,你连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都敢出言顶撞了!我告诉你,她死就是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宠,她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母亲管我管的还不够吗?!”段景毅红了眼睛:“当年寄养在皇后娘娘那里,便不是儿子选的!进国子监学习,也不是儿子选的!迎娶陈都都不是儿子选的!现下被发配到了端国更不是儿子选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为我亲手安排的,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
“我愿意妥协,那是因为我念着你是我的生身母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遇到喜欢的东西,你都要夺走呢?!就不能看在我一再退让的份上,也给我留点余地吗?!为什么一定要逼死她,她不过是个奴籍,又没有得到册封,是你们口中最卑贱的人,能碍着你们什么?!为什么非要她死!”
太后指着段景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你,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吗?!”
风华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太后娘娘,您不要动气啊。”
王后也上前规劝:“母后您稍安勿躁,喝口茶吧。”
“枉我在皇上面前为你争来这栖身之地,枉我担心你的病情,去佛寺里虔诚礼佛整整七日,不眠不休。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奴,和我翻脸……你简直,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段景毅背过身去,因为愤怒和悲伤,整个身体都是发抖的。
“不可理喻的是母亲,便是杀人越狱的重刑犯,也有申辩的机会,可云歌她却没有……儿子这几日病着,都是她日夜照料,没有半分懈怠之处,本想给她一些赏赐的,如今……却死了……”
他摇晃了几下身体,忽然一头栽了下去。
这下殿上彻底乱了套,大家纷纷围了上去,包括,那张御医。
他的手搭在了段景毅的脉上,气血逆行,五脏俱动,是大哭大戚、大悲大恸的脉象。想必也是因为急火攻心,一时逆乱,才会晕倒的。
“御医大人,大王怎样?”
张喜惊慌地问道,顺便朝他点了点头。
张喜的意思,御医了然于心。
“莫要担心,针后即可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