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肖看着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脱胎换骨,大抵如此。
也许,他也应该从旧的印象里跳出来,去迎接崭新的她了。
“那暂时……我们算是同盟。”
说完,战肖继续向城门走去。
云歌笑了,暂时?不错,他们只是暂时的同盟。那种不该有的熟悉感,她必须尽快忘掉。至少在现在,他们是朋友。这样想着,云歌也快步跟上去。
“哪里哪里,我最多算将军的小跟班而已,同盟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敢当。”
“谦虚?”
“真心话。”
……
客栈。
书生正坐在窗前,暗暗流泪。
心中的委屈,在无人的时候,一股脑地全部发泄了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何这个世界,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他握着手中的寝衣,上面有和荷包里一样的绣纹。
三叶竹,是母亲对他的寄望。
栾家家风极正,书生的父母都是至纯至善之人,可就是这样的好人,却要处处受到欺凌。
他三岁能背诗,五岁便识得所有字,十岁就能和私塾的先生辩驳各代通史、讨论时局朝政。
父母对他寄予厚望,村子里的所有人,也认为他是个能考出去的大官,可是如今他二十岁了,还是一事无成。
“母亲,我做错了吗?”
一想到还在农村务农,每日辛苦劳作供他考试的母亲,他就阵阵心痛。
为了这份功名,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父亲当年病重,连瞧病的钱都不舍得花,就是为了攒够给他考试的报名费。
后来父亲去世了,这给他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他不由得怀疑,自己一心想考取功名,究竟是对是错。
父亲临终前,要他投奔方家。当年方程的父亲方正逃难到他家,是父亲亲自救了他,后来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还了债务后,得以起家。
说起来,父亲是方正的救命恩人。
方正与父亲兄弟相称,他曾许诺,会报答父亲,父亲便是濒死,也信他的话,还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