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厕所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旱厕,厕上用石头堆砌成可以蹲人的地方,厕旁是用土坯稻草垒成的小屋,用来遮羞。小屋外面,是粪坑,平素用来承装粪便。只是寻常粪坑都比较肮脏,现下的这处却是十分干净的。
打听了村民,云歌才知道,此处的粪坑都是有专人过来打扫的。每两三天清理一次,然后挪到山上去沤粪,春来就可以用来做农耕的肥料了。
这是这个村子的习俗,这样既方便了各家各户,也为一些没有耕地的村民找了可以糊口的活计。
此处的粪坑,正是铁山死之前的白日里收拾干净的。当时张寡妇晨起就去了杜阳城学习,便没有再用过,直到今日,她晚上回来才开始使用。
“粪坑的盖子本来是盖上的,可是今日却没有盖着。我想着,是不是打扫的大爷忘了,就去检查了一下,借着灯笼的光线,便看到了那只鞋子。”
张寡妇也带着蔡康到粪坑前说明,云歌仔细查看了整个厕所前后的构造,发现铁山几乎是完全塞在里面不得动弹的状态。他没有任何空间可以活动,也没有任何空间可以钻出来,故而才被困在其中。
真的有人傻到,用这样自杀的方式,去窥探一个寡妇的裙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看出什么了?”
段景毅站在云歌的身后,轻声问道。
云歌这才发现,她一直跟着查案,险些忘记了和段景毅来此处的真正目的了。
“大……公子,奴婢觉得,这男子该是被人塞进去的。”
“哦?何以见得。”
“首先一个人不会蠢到把自己塞进粪坑里,去从下网上偷窥吧,最多是躲进茅房里,或者在茅房外面看也就罢了。那铁山看样子是读过书的,也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况且,屎尿味道难以洗脱,他就算真的想躲进去,那也不会丝毫没有考虑到出来之后,别人问他为何满身污秽,该如何回答吧。且张寡妇去学刺绣,该不是偶然兴起,身为同村的人,该是知晓她那日不在的,在她不在的时候,躲进去偷看谁呢?”
云歌敏锐地洞察到案件的不符合逻辑的地方,段景毅再问:“你觉得,他是被杀的?”
“十有八九。”
“被谁杀的。”
云歌说:“这,就需要调查一下同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