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姓江,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小的就不知晓了。老爷久在朝中,该是知道的。”
听到那人的姓氏,段景毅不由得皱了下眉。
不必具体打听出叫什么名字,他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云杉也神色凝重:“他这个时候来,怕不是做一个使臣这么简单吧。大王还需多加小心。”
那江特使名叫江深,官职并不高,但有一个特别之处,那便是,他与段景毅的母亲端箬毓是有两小无猜的情分在的。
事实上,朝中早有人议论,说端箬毓与凤昭帝两情不睦,就是因为有这个江深在其中。凤昭帝不喜欢这位自己和亲的新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江深对于段景毅一家子而言,是一个绝对禁忌的名字。
云歌对此事也早有耳闻,京都的妇人小姐,闲来无事,就喜欢调侃,三言两语间,这样的事便都传成了真的。
既然如此,江深就应该避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些年来,他只做过一次送亲的使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楚境内。
怎的这次,又忽然来大楚了呢。
莫不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段景毅?
门前的小厮见车马回来了,赶忙回去禀告。云杉在前门下了车,管家云叔从后门迎了出来,特地教人将拿了遮面斗笠给了段景毅和云歌。将他们隐秘地引入府中。
“老爷知道端王要来,让府内准备了上好的院子,供端王居住。前门人多眼杂,还望端王不要见怪礼数不周。”
“云叔,多年不见,怎还与我生分了。”
比起云叔的礼数周到,段景毅显得随和了许多。
云叔笑道:“如今再不是儿时的九哥儿了,是掌管一方封地的端王了,云叔怎么能仗着辈分,占便宜呢。”
云叔自小就喜欢段景毅,他因为云杉的缘故,时常来云府玩,云叔跟在一旁照料着,感情上,就跟自己家小少爷似的,一样的喜欢。
云歌跟在段景毅的身后,看着云叔略显佝偻的身影。
云家落难时,他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回老家养老,而是选择留下来,以一己之力撑起破败的家,为父亲母亲赢得了尊严。
仅凭这份恩德,云歌的心中就无比敬佩这位云叔了。
云叔和段景毅有说有笑地走着,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
同为云家人,云歌竟不知道,段景毅和云家的关系如此要好,连云叔这样的老管家,都对他喜爱有加。
云歌不知,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云祺并没有在意。
他与云祺有婚约,又时常出入云府,和云家交好,这样一个人,原本就该是云祺的夫君,为何,从始至终,父亲都未曾向她提出过应该和段景毅成婚呢。
云家为段景毅安排的屋子,是云逸曾经的处所,后来云逸娶妻后,便分了府,在京都边上置了宅地,便闲置了下来。平素都是放一些杂物,现下收拾起来,倒有了几分云逸在时的样子。
云逸是长子,此处作为招待段景毅的居所,既僻静,又符合礼数。
“父亲去了宫里,圣上召见喝茶赏花,说还有晚宴,到亥时才能结束呢。这是大哥哥的住所,教人整理出来的,怎么样,端王可还喜欢?”
云泗从正门而入,简单打听了一下家中近况,就过来接段景毅了。穿堂过院间,段景毅已经被引领到此处,他便索性跟了进来。
“此处没有外人,与你三哥一样,叫我名字便好。”
云泗抹了把额角的汗水,在车队前面御马行走,他的皮肤都被吹得黝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