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母亲夜里以泪洗面,见过母亲给他写信,甚至派人去打听他的下落,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一个人,他的初心可能是好的,但最后,都会有所改变。
那江深,原本仕途一片光明,却因为掺和进了此事,而得到了惩治,终身不得为官,不得为使臣。
想来,一个原本才华横溢的人受到了如此待遇,定是心灰意冷,心思扭曲的吧。
“使臣不得私见大臣,这是五洲大陆的规矩,他没有遵守规矩,这已经说明了一切。”段景毅问云歌:“他注意到你了吗?”
云歌摇头:“应该是没有,今日我第一次出门,他和瑜连二人并不认识我,我又是换了民女的服侍才从小将军的府上离开的,该不会惹到他们的注意。不过……”
她想到段景瑞已经知道他们进京都的事情,又说:“不过奴婢觉得,周围是有眼线的。尤其是这云府,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这边,可对方隐匿行踪,奴婢没有灵力无法探知,又怕打草惊蛇,故而没有行动。”
“你做的很好。郝家的人将消息传到京都之时,我们在云府之事就不是秘密了。若你去探究他们,他们定会趁机抓住把柄,将我们私自进京的事报告给父皇。今日我与蔡康去拜见那些官员,也觉得身后有异。不日战肖就会入京,时间上来说,我们没有多久了。”
云歌问段景毅:“公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春猎之事,布防图就有三份,安全上应该是无碍的。不过,公子会随众人深入密林,到时,不确定的因素还是众多。对方暗箭不行,还有明箭,误伤之事常有,到时,必定危险重重。”
云歌叹口气:“只可惜,奴婢只知道那皇子妃的手中有一份女眷区的住宿安排,至于其他,却调查不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的处境被动,只小心提防也是不够的,最好的是,能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我打算进宫一次。”
云歌微讶:“现在?”
段景毅点头:“路上遇刺,还有郝家私开矿藏一事,我打算立刻告诉给父皇。”
“可是……”
“今日,我去拜访寒门官员,知道了不少朝政的内幕。父皇,其实早有削弱世家权力的意思,只是不知该如何入手。现下右丞在朝中一家独大,父皇升了云度为太尉,分割大楚的兵权,稀释乌闵镐的兵权,却无法利用左相陈钊稀释右丞南宫盛的政权。南宫盛这些年,私自做了许多勾当,父皇也知道了不少,许多人上奏都没有了下文,他的权力遍布各地,父皇就算有心去处置,也要顾忌几分。乌闵镐和南宫盛再合作,那对于大楚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父皇不会再放任他们这般中饱私囊的。所以,直接去告诉父皇,是最好的选择。”
云歌点头,又摇头:“这样还是不妥,公子现下还没有完全之策能应对对方的雷霆之势,在不能确保自身安全之时,这是下下策。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多几分胜算,对将来行事也有利。”
“那你说怎么办。”
云歌想了想,说:“战肖将军的队伍还没有到京都城,如若半路遇到阻击,那么,速度还会更慢一些。既然公子进京都可能已经被他们知晓,那么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是迟早的事。不如,以负荆请罪之名进宫,将奴婢推出去。如此声东击西,他们不会有怀疑,事情闹得越大,公子才越安全。”
“不可!”
段景毅立刻否定了云歌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