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是没有错,可是这般小心,会不会有点过了。
云歌赶忙继续问道:“公公是个念恩的人,奴婢佩服,奴婢都听公公的。”
那公公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疏远,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鸢尾花的香囊,熟悉的针脚和蹩脚的花瓣,以及诸多安神的香料,那正是她在前来京都的路上为段景毅绣的荷包。当时临时抱佛脚,跟着阿紫学的针脚功夫,现下却出现在了这位公公的手里。
他确实是段景毅的人无疑。
“姑娘见了这东西,就相信奴才,奴才保证姑娘全须全尾地从这里出去。”
云歌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嗯!”
公公走后,那些狱卒上下打量着云歌,眼中充满了好奇。
云歌不理会他们,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对面牢房的犯人刚被用过刑,还在那里不住地哀嚎,狱卒首领在云歌和他的牢房中间绕了个圈,最后站在对面犯人的牢房外狠狠地啐了一口:“闭嘴!”
这监狱里好容易来了一个女的,他原本还想着好生享受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是吴华公公特别关照的人。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怎么甘心呢。
旁边机灵的狱卒赶忙弓着身子讨好:“大人莫生气,奴才那边有刚温好的小酒,大人去一同吃酒吧。”
“真是的,一身的火气无处发泄!”
那狱卒坏笑着说:“想泄火还不容易,小的给大人寻一个好看的,腰条纤细的,今晚送到大人的房中。比这瘦不拉几的小奴厉害多了,保证让大人开心起来,如何?”
狱卒首领嘟囔着:“什么圣上和皇后会亲自审问,大楚天下太平了不成,竟有心情管起一个女奴来。也不知那吴华收了谁的好处,在我们这处胡诌。”
“不过,吴华公公来我们这处多年了,都不见他偏袒过谁,如今对这个女奴照顾有加,应该是得了有权柄的人的授意,大人就不必趟这趟浑水,他愿意照顾让他照顾便是,咱们乐得清闲。”
狱卒首领被劝说得心里舒坦:“走,咱们吃酒去。”
看管云歌的狱卒叹口气,这里乌烟瘴气的,早已没有什么好人,他算是为数不多还保留本性的。锁了云歌的牢门,他低声对她说道:“姑娘不要在意他们都说了什么,在这儿的狱卒其实与这牢房里的囚犯没什么分别的,都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不得出去……”
云歌轻轻点头:“我明白,我也曾,被关在那样的地方……”
她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却是无比沉静。
萧院判不会杀她,他方才有多疯癫,此刻就有多冷静,他审案多年,头脑中定是有些寻常人没有的直觉,所以,这一计中才少不得让他去勤政殿。
萧院判也果然不负众望,这一出演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