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罪魁祸首还是如今乖顺得像只猫的彭致晨。今天早上刚来学校,他就极力要求将陆京第一排正中间的桌子拖到最后一排去。想到彭家刚捐的音乐楼,再看看这小打小闹的挪桌子,老师们便也由着他去了。
徐灵和徐禾潍不可能不坐在一起,于是最后一排便头次迎来了它最大的客流量。
如果不是还剩几秒就上课,彭致晨恨不得将自己的桌子也拖到徐灵旁边。
他向陆京那里看去,眼神变得幽怨起来,还带着两分恨意,又与之前的纯情小男生人设严重不符。
陆京心想,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变脸如同翻书,真是可怕。
徐灵。
她就是徐灵。陆京依然在翻书,余光却在右边整理东西的女孩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清晨的阳光被女孩挡住,清冷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暖黄,连睫毛和发丝都在发着光,像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女,淡然地注视着这世间,却不置一词。
徐灵显然注意到了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注视。
正在上着数学课,她做了高中时代几乎每个人都会做的一件事。她将一张纸撕下一小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泰然自若地放在了陆京面前。
陆京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徐灵,又看了一眼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数学老师,心道,上课传小纸条可不是什么好学生行径。
他低头去看,小纸条上的内容为此:名字.
简单粗暴有效率。
他又去看徐灵。
她的说话方式真是,和她人一样直接啊。
他一直不曾放下的笔如今总算有了用处。
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以和她同样光明正大的方式放回了徐灵桌子上,可惜老师正在写一个公式,没有注意到。
纸条很快被传了回来,意料之外的,陆京看到上面写了一个问题——
京.天上白玉京
他听过这句诗。但他的名字确实不是出于此。他只是一个孤儿而已,孤儿院的院长给了他一个名字,不过是随机,哪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他写道:不是。
对方没有再将纸条传回来,陆京却再也看不进去黑板上一串又一串的粉笔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
他有些喜欢李白这个诗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