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厂里这段时间活儿少,而他女儿又生了一小子,他和他老伴大部分时间呆在女儿家带小孩,郭秋兰这里有事的时候就喊他来一下。其实,徐三帆也没有技师资格证,但他在钣金、抛光、调漆、喷漆等方面有绝活,能够把碰瘪的车壳修得跟原来一样,加上资格老,大家还是称他为技师,也享受技师的工资待遇。
仔细观察了一会汽车外表的漆面,徐师傅嘴里唠叨道:“……,这个颜色的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要配出这样的颜色,没有几个小时的试验不可能配出来。”
孟文天头也不抬地说道:“没事。徐老师傅,你先按黑色奥迪车的金属漆配。配好之后,在第一次喷涂时你把喷射压力调到四百千帕就行。等你喷完第一道漆,我再告诉你在漆中如何增加云母颗粒。”
老师傅徐三帆又生气又不屑地抬起头,将老花眼镜从鼻子上取下,盯着孟文天问道:“……,小伙子,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很懂调漆似的。你不知道一旦调漆调错了,或者喷错了,这车门修复就得重来,车门又要进行一次打磨、抛光。哪有你这么边喷边改的,在开始动手之前就应该有一个完整的调漆、喷漆计划。”
孟文天笑了笑,抬起头,说道:“徐老师傅,我心中有一套方案,只是现在我没时间讲解。你就放心吧,我也相信你的本事,您老一定能配出最好的奥迪金属漆。”
徐三帆自然不会因为孟文天的夸奖而相信他,说道:“奥迪金属漆我当然会配,可是你能配出这么高级反射光的漆吗?”
见老师傅不敢动手,郭秋兰连忙走过去将孟文天之前所做的事说了。
车主舒毅也走过来说道:“老师傅,你就按他说的做就是。出了问题我不找你们的麻烦。”
见车主和郭秋兰都这么说,将信将疑的徐师傅惊讶地看了孟文天一会,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先这么做。我倒看看这个小伙子有多大的本事。……,这么年轻,除非你是德国汽车的工程师,否则谁都不敢这么自信。……,”
叨唠到这里,他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说道:“啊,李晓华呢?小曾,把李晓华喊过来帮我拆卸车门。”
曾宁海脸上全是尴尬之色,目光求助地看着郭秋兰。
郭秋兰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徐老师傅,他已经回家了,这车门就是他砸的。”
“啊――”徐三帆大惊,嘴唇抖动了几下,很不相信地问道,“他……他怎么可能?这车门是他砸的?……,王锡贵是他的表舅,之前开那么高的工资他都不去要留这里,说是要感谢秋兰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他,这才几天他怎么就干这么事,他干嘛砸车?”
郭秋兰也是一惊,问道:“李晓华是王锡贵的表外甥?怪不得。”
徐三帆也不糊涂,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骂道:“这个奸贼曹操!……,原来他是在讨好我,想从我这里学技术啊。我还正准备在我小外孙感冒好了之后好好教他呢,我还觉得这小子知道感恩图报,原来竟是一只白眼狼,我真是瞎眼了!”
旁边的舒毅更是义愤填膺,更加确认孟文天说的是对的:王锡贵他们就是拿他的车当枪使。
孟文天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工具柜那里寻拿外六角套筒扳手:该点的眼药已经点了,至于舒毅怎么发泄怒火是他的事。
这种豪华跑车的车门不是轻易能拆卸下来的,除了两个正常的铰链,在电源线和信号线连接处还设有一个巧妙的搭扣,如果不懂得技巧,按照普通小车车门去拆卸的话,很可能会拆坏车门,至少会给后面的安装造成困难,导致门装不上去,或者车门与车体之间造成大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