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海青也是一阵心虚,但他还是朝谢林生问道:“谢县长,你当时坐在车里,你看呢?”
谢林生看了孟文天一眼,摇头道:“这种事我不懂。不过,小孟说的对,那辆卡车确实是追上来的。而且好几次都离我们很近,可我们加速远离他之后,他又追了上来。不像是刹车失灵,也不像是害怕我们车里坐了县领导的样子。”
章海青哈哈大笑道:“这事看来还只有专业人士才清楚。反正卡车是刹车失灵,至于那个司机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那个司机知道了。可惜啊,那个司机死了。”说到这里,他朝潘副局长说道,“会不会这家伙真的对社会有仇?他看到刹车不行了,就要撞领导坐的车?”
潘副局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必须要查,得了解他的社会关系。不过,我认为这事没有必要。他肯定是被盘山公路吓破了胆,加上谢县长他们这台车的司机也是害怕,心里不由疑神疑鬼,所以大家对当时的事情记不太清。但对于这种事,我们交警见多了,是一起很正常的交通事故,没有必要立案,也就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去调查司机的社会背景。……,当然,如果县领导命令我们调查,我们还是会调查的。”
章海青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在那段盘山公路谁不怕呢?不说是司机,就是坐车里的人也害怕。有一种病好像叫恐高症,对不对?站在高处就害怕。小孟你们害怕是正常的,没有必要惭愧,那路也太险了。我建议也不要搞什么调查,死者为大嘛,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政斧给死者家属一点钱也是应该的。谢县长,你放心,我们镇里保证死者家属不闹事。”
章海青这话说的面面俱到,考虑了人情世故,包含了威逼利诱,好像警察调查那个司机的社会背景就会引来谷口镇动荡,他章海青就无法控制建筑公司的工人似的。
孟文天本以为谢林生已经开口说了卡车不像是刹车失灵后应该会坚持自己的意见,然后命令警方仔细勘察,可谢林生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不说话了,好像他堂堂副县长的话说出来没有多少意义似的。
孟文天很是郁闷,只好自己再次逞能,对潘副局长说道:“潘副局长,你现在可是当着谢县长说的,说这起车祸是因为卡车的刹车失灵,对不?我可提醒你,小车里可是有我们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县领导。请问,潘副局长,你能为你的话负责吗?”
听他一句又一句“潘副局长”,特别是话里有意把那个“副”字念得很中国,这让潘副局长内心很是腻味:“小王八蛋,你是故意要让我生气吧?喊谢林生的时候喊的是谢县长,喊老子就非得加一个副字。如果老子不是看在你是华弈那臭女人表弟的份上,早就给你好看!你特么算老几,老子干嘛理你?”
因为心里不舒服,他干脆没有理会孟文天的问话。
见平日经常吹嘘如何牛的警察局副局长潘金球在孟文天面前吃瘪,章海青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不过,他同时也有一丝困惑:这小子真的只是华弈的表弟?他到底是无知幼稚还是人小鬼大,他到底是来帮他表姐安置新家的还是另有目的?
他代替潘金球说道:“潘局长是警察局的局长,当然说话算数。如果他都不能为他的话负责,那谁还能说为自己的话负责?”
孟文天笑着对章海青说道:“章镇长,我也只是感到奇怪。我们当时可是吓破了胆,看着那台卡车一次又一次追上我们,我们还真以为是他是故意的,是故意要撞死我们呢。……,呵呵,还是警察厉害,一下就发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