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韦诸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但千人将……我觉得还是过高了,李郃几人今日才投军入伍,我许他百人将就已是破格提拔,再升他为千人将,这……”
听到这话,翟虎故意板起脸来:“韦诸,你莫不是要驳我的面子吧?”
韦诸自然知道翟虎是故作生气,心中有些无奈,想了想说道:“那就五百人将吧……升得太快,无论是那小子还是对军队,都未必是什么好事。”
“唔……”
翟虎显然也认可韦诸的话,点点头道:“那就五百人将吧。”
说罢,他转头吩咐在旁的两名护卫道:“许忌,你回一趟芝阳,回府里取些伤药来。”
事实上,韦诸的军营里就有伤药,但军营里的伤药与翟虎亲自派人回芝阳去取的伤药相比,先不说药效,至少意义就大不相同。
而那名叫做许忌的护卫显然也是个通透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当即转身准备离去。
见此,翟虎好似忽然又想到什么,喊住他吩咐道:“等等。……顺便到城里请一个医师来看看吧。”
“是!”许忌抱拳应道。
至于么?
一旁的韦诸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哪怕在他看来,翟虎对李郃几人的示好与笼络,未免稍稍有些过火。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与此同时,韦诸的那名亲卫正带着李郃一行人返回饭堂方向,因为这座土营建在一片土台之上,方圆三里内都没有河流,因此负责营内伙食的士卒,除非下雨田,否则需带着水车到南边的芝河提水,运回营内,供烧菜、煮饭以及全营士卒解渴使用。
眼下李郃等人需要用水清洗伤势,自然也只能去饭堂那边。
在前往饭堂的路上,李郃一行陆续也遇到了营内的士卒,那些士卒远远看到李郃等人,纷纷绕行。
见此,李应嘿嘿笑道:“今日之后,怕是没什么人敢来找咱们麻烦了……”
说话间,他不慎牵动了脸颊上的淤青,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从旁,狐豨、狐贲、狐奋三人听到这话,皆露出了兴奋与得意的神色,尽管他们也被揍地很惨。
走在前头带路的那名韦诸的亲卫也听到了这话,笑着转头对李郃几人道:“这话倒是不假,我在营将身边多年,从未见到过像你们这么猛的,入伍头天就干下这么一件大事……认识一下,我叫郑平,是韦营将曾经带过的兵卒。”
一听这话,李郃立刻意识到这名亲卫恐怕是跟着韦诸上过战场的老卒,不敢怠慢:“我叫李郃,他们几人……”
“我知道。”名为郑平的亲卫笑着说道:“我今早就知道你们几人了,而眼下,你们几人在这座营内,怕是无人不识、无人不知了……”
听到对方略带调侃的话,李郃苦笑一下,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不多时,一行人便回到了饭堂,只见在饭堂外的一干水缸旁有几十名士卒正在清洗淤伤的部位,看面貌正是方才在饭堂里与李郃等人互殴的其中一部分士卒。
其中有一人瞧见了李郃一行,惊恐地大叫:“那怪物回来了!”
听到这话,其余士卒纷纷转头看向李郃等人,神色各异。
“什么?”
“那家伙怎么回来了?”
“他来干什么?”
“他来了……”
在一阵嘈杂中,有的人当即转身就跑,而有的则呆呆站在原地,一脸惊惧地看着李郃一行,看着一行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而此前围在水缸旁舀水的十几名士卒,也识趣地退开至两旁。
记得在半个时辰前,这群家伙还曾用凶恶的眼神直视李郃等人,而现如今被李郃等人收拾过一顿之后,这些人的脸上满是惊惧,谁也不敢造次。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李郃一行人在水缸内舀水清洗了一下伤口。
期间,李郃亦洗去了右手拳头上的血迹,旋即举起拳头仔细瞧了瞧。
正如翟虎所判断的那样,别看李郃之前右拳鲜血淋漓,但其实也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咕——”
从旁,一干士卒看着李郃那举起于胸前的右拳,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唾沫,只感觉胸腹又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