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郃却并无不满,点点头道:“说得对。从今晚起,韩延、许武、吴恒、高允、侯赟,你们五人各带三十名奇兵,各自行动,剩下的人由我带队。”
韩延等五名什长闻言一愣,在下意识瞥了一眼李应后,若有所思的脸上稍稍露出几许兴奋。
“是!”
五人抱拳领命,旋即就在李郃的示意下,各自挑选队员去了,只剩下李应、狐豨、狐贲三人仍坐在篝火旁。
“可有什么不满?”朝篝火内丢了一根树枝,李郃转头看向李应。
既然韩延五人都能看懂他的暗示,李应没道理看不懂。
“怎么会?”
面对李郃的询问,李应笑着说道:“我奇兵队以强者为尊,最勇猛的那人才能得到众奇兵的一致拥护,而我在奇兵队不过中流水准,硬是提拔,反而会惹来非议。不过我觉得应当锻炼一下狐豨与狐贲,狐奋也不错。”
以便日后将奇兵队打上‘李氏’的标记。
他就差没这么说了。
李郃转头看向狐豨与狐贲,却见狐豨憨憨笑着,而狐贲则立刻表态道:“我听李哥的。”
怎么说呢,狐氏子弟的忠诚无需担忧,但着实是太过于稚嫩了,狐豨憨厚迟钝、狐贲冲动莽撞,这性格都不适合执掌奇兵队。
至于狐奋,先保证自身不掉到后一百名再说吧。
“这是自然。”
李郃笑着说道,这番保证让狐豨、狐贲亦很是兴奋。
此后几日,韩延五人的分队,以及李郃、李应所率领地本队,每日均在夜里出动,在夜色下搜寻那些举着火把巡逻的秦军,伺机偷袭他们,直到天边放亮,这才回到相约的那片林中,一边做饭充饥,一边相互吹嘘夜里的收获,然后吃饱饭睡上一觉,睡到夜里再次行动。
尽管秦军已有所防备,但对于这样一群来去无踪、且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家伙,秦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有加派巡逻的人手。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照样每晚损失许多士卒。
倒不是没有秦卒在奇兵队手中幸存,主动偷袭秦军巡逻队不同于此前在林中伏击,激灵点的秦卒看到情况不对,早早便转身逃走,奇兵队自然也不敢追赶过深,免得被闻讯而来的秦军包围。
这也使得奇兵队,逐渐成为了秦军中口口相传的荒诞传闻,说是河西戎国用巫术召唤了一群鬼卒,手持鬼卒手持利剑,来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一旦撞见他们,鲜有人能够逃离。
恐怕李郃等人也没有想到,秦军竟然会因此出现如此荒诞的传闻。
终于,这件事捅到了秦军的主帅嬴虔耳中。
这一日,他将麾下秦将招至中军帐,当着众人的面大发雷霆:“迄今为止我军已损失了过千的士卒,然而却连是谁袭击也不得而知?!谁能告诉我,究竟是何人在不断袭击我军的士卒?”
帐下诸秦将低着头面面相觑,并非他们不尽心,实在是找不到那群来去无踪的袭击者啊。
或有一人小声说道:“据说是一群以剑为兵器的敌卒,人数可能在百人以上……”
“还有呢?”
嬴虔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瞪着眼睛质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历?魏人?戎人?少梁人?啊?”
帐下诸将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此,嬴虔脸上愈发恼怒。
此时在旁有一名幕僚拱手说道:“将军,有关于这些袭击者的谣言,已在军中引起不小的恐慌,或有人怀疑是河戎用巫术招来的鬼兵、鬼将,因此来去无踪……”
“你也信这鬼话?”嬴虔冷笑道。
那幕僚摇摇头,正色说道:“在下只是觉得,即使大军未至,我等亦不应再拖延下去,应立即对河戎的北城塞用兵,尽快将其攻陷,重挫河戎士气。袭击我军将士的‘鬼卒’自然不可能是真的鬼卒,但几日下来搜寻未果,可见对方十分善于此道,与其花费精力在这些旁枝末节的人身上,不如尽快攻陷北城塞。……这才是当务之急。”
嬴虔捋着胡须沉思了片刻,旋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如你所言……传令各营士卒,明日攻打洛水要塞……”
说着,他转头看向帐下诸将,语气加重,沉声喝道:“定要攻陷此城!”
“遵令!”
帐下诸将一脸肃穆地抱拳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