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梁城遭到昌百所率五千魏武卒进攻的同时,汾阴城外亦爆发了战争。
毕竟李郃也不可能坐看昌百五千魏武卒进兵少梁而无动于衷,早在他得知昌百军强行渡河袭击东梁时,他就派人叫来了少梁将领杜良与秦将王响。
就像翟虎的断言,孤身深入乃兵家大忌,此时若有一支军队截断昌百五千魏武卒的退路,那么这支魏武卒必然全军覆没。
这么好的机会,李郃又岂会放过?
“不过周杼军怎么办?”杜良皱眉说道:“他应该不会看着咱们去袭昌百的后路,若咱们出兵,他必然率军拦截。”
“正好先将其击溃!”李郃正色说道。
“……”秦将王响张了张嘴,与杜良相视无语。
虽说他麾下有五千军,杜良麾下也有五千军,加在一起有近万军队,而对面的周杼也不过一万魏军,双方兵力不相上下,可问题是魏军的武器装备要全面优于他们,真打起来,胜算也不过五五,那能像眼前这位年轻大夫所说的将其击溃?
“怕了?”
李郃笑着激将道。
杜良虽说性格温良,却也不想被人视为懦弱,当即双目一睁说道:“子梁大夫说笑,不过就是与魏军厮杀,何惧之有?”
“杜营将所言极是!”
从旁的秦将王响更是表现地斗志满满。
看着二人强装镇定的模样,李郃笑着说道:“放心,既然我决定出兵,就有胜算……当年我连二十万秦军都不惧,何惧这一万魏军?”
“……”
王响张了张嘴,表情尴尬。
他怀疑眼前这位子梁大夫可能一时忘了,他王响也属于对方所说的‘二十万秦军’之一呢。
考虑到秦梁两国目前睦邻友好,能不能换个例子?
就在王响尴尬苦笑之际,李郃招过二人,低声嘱咐了两句,只听得二人立刻换了严肃地神色,连连点头。
一刻时后,汾阴西城门轰然敞开,李郃与王响率二百陷阵士、五千秦军迅速出城,直奔大河方向而去。
正如三人猜测的那样,魏将周杼驻军于汾阴东南方向的一座小丘附近,时刻盯着汾阴城,岂能看不到汾阴的异动?
当即就有魏卒向周杼禀告:“将军,汾阴方向,发现有五千秦军直奔大河。”
周杼一听,立刻走到山顶,登高眺望那支秦军行动的方向,继而又转头看向东梁方向。
从东梁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不难判断,昌百所率的五千魏武卒此刻正在攻打东梁,而观汾阴这五千秦军前往河口的动向,亦不难推测对方这是要去截断昌百的退路,甚至于渡河袭昌百军的尾巴,与东梁的军队一同对昌百军展开两面夹击。
此时摆在周杼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放这五千秦军过河,牺牲昌百那五千魏武卒,趁机率一万魏军攻打汾阴,考虑到秦军一撤,城内就只剩下五千少梁军队,他以一万兵力攻对方五千,胜算很大;其二,便是截住这支秦军,让对方无法妨碍到昌百军。
在权衡利害后,周杼自然选择后者:“传令全军,立刻做好准备,下山截住这股秦军!”
在周杼的命令下,近万名魏军迅速做好出击的准备,在周杼的率领下下了山,正面迎上李郃、王响所率领的五千余秦军。
“果然来了!”
站在战车上的李郃抬手下令:“杀过去!”
话音刚落,就见在另一辆战车上,秦将王响举剑指向对面的周杼军,大声喝道:“杀——!”
“喔喔——!”
五千秦军抖擞精神,撒开脚丫朝着对面的魏军杀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周杼都看愣了。
虽说两军交战不完全看兵力数量,可眼下秦军只有五千人,而他魏军却有一万人,这怎么看都是他这边占优吧?
『先解决这支秦军也不坏,省得他们逃回汾阴做缩头乌龟。』
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周杼亦挥手下令道:“杀!”
在双方将领的命令下,五千秦军与一万名魏军正面撞上,仿佛两股洪流剧烈碰撞在一起,继而爆发出惊人的喊杀声,论场面的激烈,哪怕是陷阵士们已经历过几次厮杀,却也被激地热血沸腾,恨不得亦杀上前去。
但……
还不是时候!
李郃转头瞥向汾阴,只见此时的汾阴,杜良迅速率领五千少梁军队出了城,径直朝着周杼军杀去。
或有魏军注意到了这股军队,连忙向周杼禀告:“将军,有少梁军队杀向我军侧翼!”
“什么?”
此前将全部心神放在王响军身上的周杼闻言一惊,举目望去,果然看到一支约五千人左右的少梁军队正偷偷摸摸地迅速摸向他们的侧翼。
“原来如此……”
周杼恍然大悟,冷哼道:“原来目标不是昌百,而是我么?只不过……就这点把戏?”
他麾下有一万魏军,纵使遭到王响、杜良二人的两面夹击又怎样?论兵力,双方不分上下。
他当即分出一半兵力,迎击杜良军。
不得不说,在两军交战期间临时变阵,这对于兵卒与将领都是一个考验,好在周杼军较早发现了杜良军,还算及时地改变了阵型,否则他麾下一万魏军真要陷入两面受敌的窘境。
只不过,这就是李郃、王响、杜良三人商议的战术么?
并不是,就当杜良军亦与周杼军接战的那一刻,原本呆在后方的李郃,就已带着二百陷阵士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另一侧。
王响注意到了这件事,一面暗暗冷笑对面的魏军还未意识到真正的杀招,一边继续误导对方:“……我大秦的儿郎们,杜营将率军来援了,让咱们一鼓作气击溃眼前这支魏军!”
同一时间,杜良亦大喊误导面对的周杼军:“对面魏军已陷入了我二军的包夹,击溃他们!”
在王响与杜良的鼓舞下,二人麾下的秦卒与少梁士卒们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奋力厮杀,吸引了周杼军上下几步全部的注意力,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李郃等二百余人,已饶过了他们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