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胡亥找到了李郃。
“仆兰、成邗、羽山他们托我询问子梁大夫,不知联军几时与乙旃的联军厮杀,他们希望为联军出力。”
“呵。”
李郃毫无意外地笑了笑:“看来昨晚我少梁奇兵的表现,让他们心安了?”
“并不是。”
胡亥表情古怪地摇了摇头。
“……”
得知了真相后的李郃,脸上亦露出了古怪之色。
自那日起,投诚联军的胡人们私下便开始议论,议论那位迫使他们效忠的夏将李郃,似乎是一位懂得巫术的巫将,能用巫术召唤拥有不死之身的战士。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则谣言就传遍了所有投诚的胡人战士,让原本担忧无法战胜草原联军的这些人心中大定……
好吧,虽然过程与李郃预计的有些出入,但所幸结果是一致的,如今仆兰、成邗、羽山、乌丸、羽弗这些降将,就真的可以用了。
接下来,李郃只需制定一个出色的夜袭计划即可。
当然,这里所说的夜袭计划,并非是单纯地派出少梁奇兵或魏武卒,而是兼顾其他军队的衔接与配合,毕竟李郃想要一场足以震慑草原的大捷,而城外的草原联军,数量着实有点多,需要他联军全部出动,才能达到重创敌军、威慑草原的作用。
而与此同时,扶余、夫蒙、小乌兰几人正在为昨晚遭到的袭击而暴跳如雷。
昨晚他们围困肤施的八个方向的军队,居然有五个同时遭到袭击,而且是反复偷袭,整整偷袭了一个晚上,别说那五个营地的胡人战士一晚上没睡好,就就连得知袭报的扶余、夫蒙、小乌兰几人在被心腹紧急唤醒后,也是一整晚再没合眼。
而让他们震怒的是,那个五个营地的战士,共计整整上万名战士、两三万胡奴,被那些卑鄙的夏人反复偷袭得逞不说,到最后居然没有逮到对方一人。
都在搞什么东西?!
作为草原联军名义上的主帅,乙旃部落的少族长扶余面色十分不佳。
平心而论,草原联军不建营也就不建营的好处,比如少了障碍与遮掩,少梁奇兵的偷袭其实并没有预计的有效率,看似多次偷袭得逞,但平均算下来,昨晚少梁奇兵的杀敌其实连人均一颗首级都十分勉强,关键在于落了士气——虽然叫法不同,但草原军队其实也十分注重军队的与战士的士气,像昨晚那样被夏军偷袭成筛子,己方却抓不到一个偷袭者,这是十分影响士气的事。
但气归气,扶余也不好过多责骂那五位氏姓将领,毕竟氏姓贵族虽然是依附大部落,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改投其他部落,甚至是像仆兰、成邗那些叛徒那样转投夏人,更别说昨晚遭遇袭击的五个营地,其中三个分别氏夫蒙手下的屠突氏、厍干氏、厍门氏,都是他乙旃部落能征善战的氏族。
至于另两个,那是乌兰部落那边的氏族,就更不好责骂了。
扶余唯一能做的,就是叫各营地引以为戒,防止再被夏人偷袭。
当然,防备夏人夜袭是一回事,今日进攻夏人在肤施城外的营寨,又是另一回事。
扶余与夫蒙、小乌兰商议道:“既然夏人躲在城内不出,那就先将他们在城外的营寨打下来,让他们亲眼看到同胞遭受屠杀。”
夫蒙、小乌兰纷纷表示赞同。
随后,三人便请来奢延氏,想要听取后者的意见,毕竟奢延氏手握一万大野部落的骑兵,这股力量也不可小觑。
“那就这么办吧。”奢延氏很痛快地表示了赞同。
其实他根本无所谓,若非扶余、夫蒙兄弟这次拿‘夏人要将他胡人赶出草原’去刺激大野部落,大野部落根本就懒得干预乙旃部落与夏人的战争。
然而扶余、夫蒙兄弟却不知奢延氏真正的想法,见后者表示赞同,心中大为欢喜,当即下达了进攻夏军营寨的命令。
鉴于位置关系,兄弟二人决定率先攻打肤施南郊的夏营,也就是元里军、龙贾军、蔺战军这三支驻扎的军营——姑且就叫做南营。
大清早地,数以万计的胡骑便扑到了南营,南营的联军在察觉到敌情后,立刻就进入备战状态。
随即,郑侯、龙贾、蔺战三人登上了营内一座哨塔,眺望营外气势汹汹的草原联军。
“这是把我三军当好欺负的了么?”蔺战一脸不悦地说道。
在他看来,倘若说少梁奇兵、魏武卒、陷阵士是他们联军的最强精锐,他们三支军队怎么说也是排在后头的一线军队,比公叔蒙的上郡魏军还要强上几分——李郃之所以让上郡魏军入驻肤施,完全是看在公叔蒙乃是上郡守的面子上。
“哼!”
被当成软柿子的龙贾亦不悦地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