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贾数完全没想到这个词汇发生在贾故和她丈夫之间, “大姐夫不是不喜欢大姐吗?”
贾致叹了口气:“就大姐姐对那个宠妾的儿女做的那些事儿,被发现不是迟早?”
不管怎么说,把气全部撒到孩子身上也有些过。
不过贾致倒还能理解, 毕竟那两个孩子也并不完全无辜,当初确实对贾故的儿子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可孩子之间的欺负, 怎么也不会要命啊……
贾故如今不但偏离了她原本的性格, 还变得越来越偏激,让人不敢再同她结交。
贾数有些没懂:“被发现和大姐被强迫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贾家势大, 大姐的夫君又只是庶子, 并不敢对大姐做那些会被发现、被追究的事, 可行房这种夫妻敦伦之事,就算大姐回荣国府告状,贾家也不能拿他怎样。甚至贾家能给大姐出头的男人都不一定会觉得这算欺负。”
夫妻房事,天经地义,怎么算是欺负呢?
贾致叹气, “说到底, 还是大姐做得过了,这才让那个沉湎宠妾去世之痛的废物夫君走了出来, 才有了这般后果。”
如果不是两个孩子一死一残, 就那废物的表现,他怎么可能关注两个孩子?
贾数拧眉, 她尚且不知道那宠妾两个儿女的下场, 所以并不觉得贾故做错。
甚至于就算知道, 她也不觉得贾故被婚内强, 奸是应得的。哪怕那男人有点骨气,直接将贾故送进大牢呢,也比强迫一个女人来得更让人高看一眼。
可惜那男人本就是个刻薄寡恩,且没什么担当的人。
“你又为何这般讨厌大姐?”
出了这种事,以贾致的性格,怎么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言语讥讽才对。
哪怕两人之前闹翻了,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也做不得假,按照性格,贾致最多也只会选择无视。
贾致心情烦躁,面色更是难看:“三妹妹你应当知道,贾家从来是不将庶女当回事儿的。这件事从表面看呢,也没什么可指摘的,毕竟那废物作为大姐的丈夫,想要同大姐行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所以当初大姐出了事,贾家根本没人当回事,只是意思意思地派了两个在主人家面前比较得脸的下人过去给大姐撑腰,也算是警告那废物不要太过分,但真正能担事儿的贾赦贾政,以及两位嫂子,那是根本没出面的。”
后来贾致才得知,就算那两个下人,也是张氏用另外的理由糊弄了贾赦,才得以派到大姐夫家的,贾赦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两个下人到贾故夫家并非只是探望,还有给贾故撑腰的目的。
“虽然当时我与大姐已经没来往了,但小时候……”贾致苦笑,神色略带后悔,“我就想着,就算这些个男人不觉得这算是事儿,可同为女人,我还是知道这对大姐打击有多大的。我也没犹豫,得到消息后就带着人去探望大姐,顺便将那废物教训了一顿。”
“谁知后来,大姐也不知怎地就缠上了我。”
“一开始我还不以为意,只当大姐是打击过大,又没人可倾诉依赖,也就忍了。谁知后来发现怀孕……”
贾数拧紧眉头:“一次就怀了?”
“当然不是,”贾致摇头叹气,“我们得知消息之时,距离那废物为儿女出头,已经是两三个月后了。”
说来也是讽刺,当初贾故为了争宠百般算计,可最后结果却不如人意,还搭上了一个孩子和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后来贾故对那废物避之不及了,却反而得到了两个月的“专宠”,还因此有了个孩子。
贾致嗤笑一声,“大姐不想要那个孩子,可你也知道,如我们这般的人家,是绝不会觉得儿女多的。大姐想落胎,自然不能明面上来,可暗地里买药……”
“许是这个孩子是大姐命里该有的吧。大姐安排买药的是她心腹,卖药的商铺也颇有信誉,除非官府上门,否则绝不会泄露客人信息。可就那么巧,百十年也不出门一趟人偏偏就在那天出门了,还正巧路过了那间铺子,更是认出了那个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却可能不过只见过两三次面的丫鬟。”
“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更没人觉得有什么了。那废物干脆将大姐软禁起来,直到孩子生下,又根本没让大姐见面就抱到了他姨娘那儿养着,大姐就算……也插不了手。”
这可能是贾致最忍受不了的地方,她这一辈子与孩子无缘,也就愈发忍不了贾故对自己的孩子出手。
那不是别人的孩子,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贾数张了张嘴,是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致沉默半天后,眉眼耷拉下来,神情十分沮丧:“姐姐也知道,那个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怀上,对大姐是一种伤害,可……”
她一贯比旁人活得通透,更擅长换位思考,习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理解他人处境。也因此,当两种不同的观点交织在心里时,难免觉得难受。
贾致也知道那孩子的母亲不是自己,她实在没立场指责贾故,所以干脆选择了眼不见为净,再次与贾故断了联系。
谁知……
“可大姐最不该的是,她在得知我介意她做法后,竟为了修复我们两人的关系,想将孩子记在我的名下!”
这不仅是在戳她心窝子,更是没把那孩子当人看。
贾数:“……”这什么骚操作?
她仔细回想了方才贾故的所有言语,暮然抬头,“原来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
她就说呢,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对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完全信赖,还说一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仿佛将孩子当个包袱,迫切地想丢给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