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公主笑着坐回筝前,再次弹奏起来。
乐声洋洋洒洒、珠落玉盘、悠扬婉转、绕梁三日……
苏南锦有难哭不出,积了一肚子的眼泪。
要死,要死。
福宁公主啊,你为什么弹得这么好?
这让她怎么教?
一曲终了,福宁公主期待地看着苏南锦问:“苏大人觉得如何?”
那眼里的闪光,chuachua地就要把苏南锦闪瞎。
“公主弹奏得非常好,”苏南锦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其实以微臣看来,公主的技艺完全不必再请人指教。”
福宁公主眼神在苏南锦脸上梭巡,她知道苏南行善筝也爱筝,因此特地练了些时日,但只是到入门的水平而已。
她不明白苏南锦这般说,是觉得她这样就已经可以了,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想教她。
苏南锦柔声道:“公主若爱筝,自幼便会请人指导,若公主并不那么爱筝,微臣觉得,公主不必委屈自己去学,公主爱的,才是适合公主的。”
“我当然爱筝,”福宁有些无措,她为了让苏南锦对她能有些好感,特地这两三天内练了筝,“苏大人何出此言?”
对着那张美艳的面容和真挚眼神,苏南锦咬牙狠心道:“其实微臣所说的,公主心中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公主不愿意承认。”
“放肆!”玉珠在旁呵声道。
苏南锦利落跪下:“公主,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福宁公主眼中希冀尽数退去,垂眸看着筝弦,只觉得自己的付出十分可笑。
莫说是喻朝,就是他国的王公贵族,莫不对她趋之若鹜,为什么偏偏一个苏南行,她即便费心讨好,对方也仍旧拒绝她?
“长孙大人……”小玫轻声求助,“小姐不会有事吧?”
长孙云淮并未做任何表示,走到屋内一坐一跪的两人身前,先对福宁公主笑了笑:“公主的脾气,还和以往一样啊。”
“我和苏大人说话,用不着你在这打圆场。”福宁公主斜眼瞪过去。
对这位曾经做过她老师的人,福宁公主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
长孙云淮拿折扇点了点苏南锦的肩,示意她起身,继续对福宁道:“你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什么事不顺心便要打要杀,女孩家脾气好些,对身体也好。”
苏南锦有些不敢起,但下一刻长孙云淮就捏着她的肩向上提,她便只好跟着站起来。
“何时喜欢上弹筝了?”长孙云淮问。
有“苏南行”在场,福宁公主昧着本心道:“我本就爱筝,只不过天赋不在这上面,这么多年也没有精进而已。”
长孙云淮勾唇一笑,抓起她的手腕,贴近后眼神从她十根手指上滑过:“手指头都勒红了,这两天抓紧练了许久吧?”
苏南锦下意识朝福宁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瞧见福宁的第一段指节颜色发红,和别的全然不同。
一看就知道是被胶带捆了过久才会造成的。
因为苏南行喜欢,所以强迫自己赶着练习,只为不在今日丢脸么?
苏南锦一时有些替这位公主不值。
这么好看的姑娘,何必单恋她哥哥呢。
而且,她付出了这么多,现在站在这里的又根本不是苏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