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有事?”尚亲王察觉到这微妙气氛下藏着的东西。
苏南锦心思转了转,长孙云淮来找她,无非就是福宁或者是案子有了新进展,这两样又都是她挂在心头的事,便一拍脑袋,开口周旋道:“瞧我这脑子,前些日子我哥哥交代的,有一件从太傅府借来的东西要还,我竟然给忘了,长孙太傅不若稍等等,我这就差人去拿。”
尚亲王眼里略过笑意:“这话说得不老实,长孙什么时候是为着件东西眼巴巴这个时辰赖在别人家府门前不走的做派了?”
苏南锦也自知这个借口不好,但无非是场面话给大家个面子,不成想尚亲王却当场戳穿,叫她闹了个脸红。
“是案子上的事,”长孙云淮思虑一番,此案中尚亲王也是受害人,便半真半假地开了口,“兵部侍郎家西小姐吊死后,她贴身的两个丫鬟一个失踪,一个自尽,现在失踪的那个或许找到了尸首,苏小姐验尸的本事不必苏南行差,因此我来找她。”
尚亲王脸色一凝,面上若落了一层寒霜,叫旁人看了,便知道他那三位未过门的媳妇儿接连死去的事对他而言是多么地严重。
“人在哪?”
“南岗村,”长孙云淮道,“在淤泥里,已经烂得不成样了。”
苏南锦一阵心沉,人死之后还是酷暑,现在却已然是深秋,再加上淤泥那样潮湿多菌的环境,只怕是块铁现在也要绣成脆生的黄块子。
“我现在就去,”苏南锦转头便对门子吩咐了几句,好叫锦瑟她们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走吧?”
长孙云淮对尚亲王一抱拳:“改日我再去府上看望太妃。”
尚亲王沉重地拍了拍他肩:“劳烦你了。”
前院内长孙云淮带来的马车一直候着,两人上了马便走。
尚亲王站在原地看着,脸上表情结了一层冰霜,比这深秋晚上的寒风还要冷几分。
马车上,苏南锦迫不及待打听那女尸的消息:“怎么被发现的?可知道烂成什么样了?”
长孙云淮将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信给她瞧:“这是傍晚时候从那边传过来的,尸首是中午发现的,当地原没当作一回事,还是个小衙役想起这边报过那丫鬟失踪,这才写信传递过来。”
苏南锦展开信一看,原来是中午时候几个南岗村的小娃娃踢球,把球踢到了村尾一处荒草地上。
那片荒草地种不出粮食,常年也就无人涉足,还有一条河沟穿过草地,不过也干了许久,没什么水,成了一片烂泥地,一到下雨就脏得厉害。
女尸原该是被埋在里头的,前几日秋雨阵阵,河沟里又有了水,一来二去,或许是将这女尸上面的污泥冲刷走,小孩跑过去捡球,就瞧见了女尸露出来的一只手。
“若不是这场大雨,还不知道这个冤魂什么时候能被发现,”苏南锦叠好飞信,交还给长孙云淮,“倘若真是那个丫鬟,那多半有时被定远侯府事后杀人灭口的,可见苍天有眼。”
南岗村极偏僻,纵然是好马快鞭,等到了那也都是家家户户落锁熄灯,唯独有一列火把的光,聚集在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