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珍儿这么一哭,街上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这条街是每月两次赶集用的,平日不赶集的时候,比如今天,街面上也零零散散的有些摊位,来往买东西的行人不少。
一看有个年轻姑娘跪在地上哭,还悲痛欲绝的,谁不好奇看热闹的,瞬间就围拢了一大群人,把顾心等人都圈在了中间。
刘大娘觉得特别丢人。
奈何冯珍儿十多岁的大姑娘,她死活往地上跪,靠刘大娘的力气也拉不起来。
段老头一把年纪,男女有别不能拉。冯家叔叔婶婶听冯珍儿这么一哭,心想原来还有内情,支着耳朵巴不得让冯珍儿再多说一些呢,他们才不拉她。
就剩顾心自己,站在一边还得躲着,免得被冯珍儿拽住裙子不好整。
“哟,这是咋回事,那个姑娘看着可真俊啊,怎么还有本事把人往县衙大牢里头弄?”
“就是长得俊才有本事呢,丑的能有啥本事,人家衙门里的老爷看得上吗?”
“啧啧,跪着的小姑娘真可怜啊……”
“真是呢,看她哭的,这是有多大仇非要把人逼成这样。”
“刚那个姑娘不是说,她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吗,一个大姑娘怎么就平白被赶出家门啦,说不定没干好事!”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而且大家站在一起看热闹,说话的声音可不低,说得多难听顾心也躲不开,全都听得见。
自然冯珍儿也听得见。
她哭得愈发大声,头发都哭散了,拼命在刘大娘的拉扯下挣扎,去抓顾心的裙子。
“心姐姐,你高抬贵手吧,我爹我娘老老实实种地一辈子,可没见过大牢什么样,都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宿了,我娘会被吓坏的,她身上还有病呢……”
身上有没有病不知道,我看你们是脑子有病。顾心此刻是有些恼了。
冯珍儿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平日说话蚊子似的细声细气小心翼翼,坑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组合拳。
被吃瓜群众非议着,盯着,还有轻浮的年轻男人一个劲儿往她脸上身上瞟,顾心可没耐性受这个。
“你要是继续哭继续跪,我让你也进牢房住几个月,天天跟猫一样大的老鼠抢稻草睡。”
顾心脸上带着笑,上前一副心疼呵护的表情将冯珍儿抱了抱,在她耳朵旁边低声细语出的,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威胁。
冯珍儿哭声明显弱了一下。
她惊慌地看了顾心一眼,正好对上顾心看似带着笑意实际却冷嗖嗖的目光。
“心姐姐……”
顾心直起腰,对冯珍儿摇了摇头:“妹妹,你偷我绣样的事情,我根本也没计较过,没想到你心思这么重,倒是跟我疏远了,怎么还怀疑我害你?你大姨是我恩人,我就算真恼你也不可能计较啊,那不成了不记恩情!今儿这事情你先别顾着跟我纠缠,赶紧让你大姨想办法,找人去牢里问问情况才要紧。别哭了,快起来救你爹娘去,地上凉,跪久了你大姨不心疼吗?”
就是趁着冯珍儿哭声小的这段时间,顾心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转头对刘大娘又说:“今天摆摊卖了多少钱,我全拿出来给珍儿妹子去牢里通融,大娘你快想想,这事该找哪位官老爷才能解决?”
帮忙想办法的姿态是做足了。
既然冯珍儿要一哭二闹,顾心又不是吃素的,上辈子那么多影视剧白看了吗,那么多年销售行业白做了吗,人前做戏谁不会!
顾心这些话一说出来,声音也够大,周围吃瓜群众们又获得了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