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八十载,他还是原来的模样。
秦弘光没注意到老爷子的神色,看到宁川坐在那儿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时候忽然皱眉,对宁川说道:“去把你们家老爷子请出来,就说我父亲来了。”
笃笃笃!
秦正山用力敲击着青石地砖,低喝道:“没大没小的,还不快见过伯父?”
秦弘光:“???”
伯……伯父?
“父亲,伯父在哪儿?您该不会是想说,让我称呼这位后生为伯父吧?”秦弘光面子上挂不住,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堂堂秦无敌,居然沦落至此?
秦正山似乎知道秦弘光在想什么,十分不满地说道:“这位是你宁伯父,当年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你老子我早就死了。”
“可是,爸……”
秦弘光支支吾吾,老脸都涨红了,“他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后生,怎么可能是当年救你那位伯父?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明天就带您去医院瞧瞧。”
他开始担心老爷子的状态,指不定真是老年痴呆。
秦正山气得扬起拐杖往秦弘光身上打,秦弘光也不躲闪,硬生生挨了几下,宁川这时才笑道:“正山,孩子没见过我,不认识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先坐吧。”
秦弘光都快被气糊涂了。
纵马一生,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他很想戳穿宁川的面目,但看到老爷子高兴与激动的样子,秦弘光决定第二天再动手。
他不情不愿地坐在老爷子身上,却被老爷子一通呵斥,“长辈没有邀请你入座,你就不能私自入座,怎么没点礼貌?”
秦弘光像个小孩一样被训斥,悻悻起身。
宁川好笑道:“算了,让孩子也坐下来吧,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八十年没见面了吧。”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秦弘光还没出生。
秦正山激动得眼眶通红,泪水几乎滑落,哽咽道:“宁大哥,当年你走之后我找到了秋小姐,只不过她被奸人陷害,死于狱中。”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秋小姐,你责罚我吧!”
宁川意难平。
但事情已经过去八十多年,再谈论又能改变什么?他摇头道:“错不在你,而在于那赵玉仁。我今夜去了趟赵玉仁的九十九大寿,将其孙儿送入黄泉,并且要求他在三天之内去小秋的墓前忏悔。”
秦弘光虎躯一震!
原来今晚赵家所发生的事情,真是眼前这位年轻人所为!
他现在也严重怀疑,宁川真的是一个老怪。
“宁……宁伯父,您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可是,我看您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百岁老人。”秦弘光硬着头皮称呼一名年轻人为伯父,问出心中疑惑。
宁川含笑看向秦弘光。
一刹那,秦弘光触及宁川眸底深处的沧桑,这不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眼神。
“喝口茶再说。”宁川开口。
秦弘光看着摆在他和父亲面前的空茶杯,却又看不见其他茶具,心中更是纳闷茶从哪儿来?难不成宁川在跟他们开玩笑?
正当秦弘光狐疑之际,他虎躯一震,亲眼看见——
空杯凭空生茶,冒起袅袅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