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个种族,哪个国家,入冬之后除了高热量的饮食给自己上层膘,围绕在火炉旁取暖外,就别无其他可做之事了。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大部分地区都处于温带的爱琴大陆面临北方来的寒风是有多么的无力。即便是弗朗西斯帝国富饶的首都亚特兰,每经过一个冬季都会带走数百条不耐寒的脆弱性命。巡卫和卫兵总是能在天亮之后在街上找到冻死的可怜鬼。
失去了城市的屏障,又没有固定居所的瓶果所处的境界就更糟了。彻底入冬后即使是从先前那个村庄顺手牵羊而来的厚床单也没法御寒了,若不是布鲁惠斯省内有着大量的枫叶林,配合灌木的阻挡,光靠帐篷布瓶果绝不可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太阳普照的日子也变短了,白日比往常要更晚到来,而到了下午不到四点的时候天色几乎就黯淡下来。更少的日照意味着更少的热量,使得瓶果花了整整一周时间才抵达弗朗西斯国与兽人国的边境,在温暖的季节里这个时间一般是三至四天。
瓶果一路上补充食物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打猎,由于常年使用右手来投掷匕首,在右手完蛋后原本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投掷就变成了一种赌博,哪怕是呆愣的野兔往往也只有三四成的命中率。对于他这样的大汉来说,一只野兔是肯定不够吃的,吃不饱的后果就是无法抵御这样残酷的寒冷。
第二种就是通过偷窃,当然不可能每次都像起初那样留下一柄可以换来许多金币精良匕首,所以在习惯这种偷窃后,他也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什么皮草、肉脯、腌菜、都拿的相当理直气壮。瓶果甚至有种错觉,这种生活持续几年他甚至可能会无意识间变成山贼一样的存在。
冬天也不尽是坏事,至少严冬把山贼们给结结实实堵在老巢里,布鲁惠斯省的野生魔兽不算多,可若它们不是因为寒冷而躲起来冬眠了,对瓶果来说也是相当困扰的。
不知是对兽人莫名的恐惧,边境地区村庄的密度越来越低,这让瓶果不得不降低每餐肉汤内的肉脯含量,为此他也不再抱怨那种肉腥味了,那种催人反胃的气味此时对一个营养不良的汉子来说是极有诱惑力的。
离开布鲁惠斯第十天的时候,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象征人类世界与兽人世界边境的博朗山脉了,这让一路上没经历过什么好事的瓶果精神一振。一是出于好奇,在很年幼的时候他就希望去兽人国看看,神魔大战令他转战了半个大陆却怎么也没真正到过兽人国内。二是人类的爪牙很难伸到异族领土,所以他希望今后尽可能一直呆在在人类稀少的地区。
要越过这道边境,首先要解决两个问题。
一是绝对要带足食粮和御寒物品才能够上山,瓶果可不认为会有什么村庄建在这种既敏感又难生存的地区,就算有人住在这种山上,拿走对方的食粮也等同于剥夺了对方生存下去的机会。
为此瓶果花了一整天找了个树林,用笨拙的左手打了一些野兔、野鸡等用于过山的备粮。另外他花了点时间将之前偷来的皮草,用床单的麻布线编织成了一件难看的外套,没有针他自然没法做好看,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优秀的裁缝。
比起衣食这两项最基本的问题,第二个问题就变得相当严峻了。固然在神魔大战中人类与兽人互为并肩作战的盟友,可随着和平的降临,兽人与人类多年来的恩怨又变成了阻碍两个世界交流的重要因素。人类本来就是猴兽人的一个分支,作为起源的兽人帝国自然希望将这些背叛了的同胞收服归来,而已经成为大陆主人的人类自然不可能服从一个相对落后同时又不如他们的帝国。一些人类甚至认为他们应该征服并奴役兽人,圣光教会就是这种理念最狂热的先锋。
瓶果有听说过,于莲的一位兄长就在博朗山脉边防部队当中担任指挥官,可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要去拜托一个妹妹已经背叛过他的官僚,哪怕杜宾家族是出了名的正直。另外一个已经被确认死亡的死刑犯,突然出现在边境,瓶果也不认为于莲的兄长会客客气气开出道路让他越过边境。
最要命的是,虽然边防军的主力驻扎在山脚下,可他们在山顶的位置有一个观察所。由于是山头突出来的部分,视野极其开阔,瓶果想要躲开他们的视线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夜间行动就变成了唯一的选项。
即使躲开了边防军,兽人那方的边防军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虽然兽人士兵的素养不如人类这般高,可兽人各个种族都有一些本族引以为豪的特点。是耐力无限的牛头人?还是视力出色的半马人?亦或是巨力惊人的象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