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啊?”瓶果望着背后的深渊,吞了一口口水。
那件熊皮外套着实有点丑陋,针脚歪歪扭扭的,可这也是瓶果度过这个冬季的重要物资,如今一阵妖风袭来这件外套就永远跟他说再见了。
算是便宜山脚下的那些边防军了,毕竟是熊皮啊,要不是瓶果运气好一飞刀就穿眼杀死了那头大灰熊,可能这位老哥现在就沦为一坨熊粪了。
身上单薄的衣物令瓶果在之后的攀爬过程中马上感到了体力透支的情况,甚至感觉身体越来越僵硬,而后无退路的半山腰上遇到这种情况就是致命的。如果想活命,就必须好好爬上去。
这是一场对意志的考验,体力透支,右手排不上用场,更要命的是低温随时可能对身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诸如严寒猝死之类的事情在军旅生活中他也不是没见过。
这种时候,脑子放空好好网上攀爬才是唯一的生路,瓶果坚定了这点后,再也不去关注冻伤和体力消耗的状况,心无杂念的继续着攀爬。
下雪了,不知是不是今年第一场雪。呼啸的北风夹杂的雪花不像诗人描述的那么浪漫,对于这个攀山的倒霉虫来说那就是死神的传召。虽然有听人说过形成降雪的时候气温反而不会那么难受,融雪才是最冷的,不过对于身上几乎没什么有效遮蔽物的瓶果来讲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开始喘着气,准确来说他听到了自己狂跳到几乎炸裂的心跳,和粗重的呼气声。忽视了耳边风的咆哮后,这两种声音就变得格外明显了。可他听着听着,瓶果总觉得所听到的呼气声跟自己所正呼吸的节奏不一样,除非…
除非四周有人。
连声音都能听到了,那么找到这个人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往下一点的地方,果然看到个矮小的人影顺着瓶果上来的方向也正在努力攀爬着。
“真的假的啊?”瓶果自言自语道,完全没预料到偷渡也能遇到伴儿。在熊皮外套被吹飞之前,这家伙明显要比瓶果慢得多,不过等到瓶果因为寒风消耗了大半体力后,这种差距就被一点点追回来了。
出于好奇的目的,瓶果踩在一柄插在峭壁的匕首上,等着与这位兄弟碰面的时候。他借此机会把袖口和裤口死死扎紧,减少热量的流失。这个时候,那位“顺路”的老兄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深绿色的皮肤,皱巴巴的丑脸,一对长而怪异的耳朵,尤其是那双大的吓人的大眼,这样干瘦却有力的身段。这个尾随瓶果偷渡路线的家伙,居然是一只地精。
看到跟随着的人类留意到了自己,地精也停下了继续攀登的动作。隔着雪风也能看到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人类与地精的体魄差距是很明显的,地精的身高往往只有五尺。加上瓶果的体魄又属于那种壮汉级别,所以哪怕能明显看到这个人类一只手属于重伤状态,这个地精面对瓶果也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
尤其瓶果还在峭壁上方,面对下方的地精有着地利上的优势。他只要往下踹几脚,可怜的地精就十死无生了。
在这种偷渡的路上遇到个伴儿,瓶果也感到命运的神奇,丝毫没有萌生要与这个地精发生冲突的想法,反而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向下喊道:
“喂,地精老兄,要帮忙吗?”
说完瓶果就大骂自己傻,智商普遍在人类之下的地精大多只会一门地精语,要找到一个会通用语的地精就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魔法师那样难。
只是情况稍微有点出了瓶果的意外,地精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而且十分不安的回道:
“不用,你继续往上爬,要不我也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