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里呀,知道知道,不忙的时候,我去转转。”钟氏笑道。
“野鸭喜欢藏水里,水里不仅有蛇,也有蚂蝗,那东西沾到腿上了,可了不得的,会吸血,你别再去了。”骆诚担心地提醒着李娇娘。
李娇娘笑着道,“我没有下水呢,看,我的脚是干的,衣衫也是干的,是这只小东西下的水。”
她指指驴背上的小灰毛。
“不错不错,一会儿表扬你。”骆诚摸摸小灰毛的皮毛。
“哼,讨厌公的手。”小灰毛哼哼着,躲开了骆诚的手,跳到别处去了。
骆诚听不懂它的吱吱唔唔,忙起了别的事情,他将三袋子草木灰从驴背上解下来,拎进了院子里。
钟氏则喊着春丫,一起解下那些碗,和两个坛子。
春宝看到前院的热闹,也跑来看,“娇娘姐终于回来了,我可以吃饭了!”
李娇娘摸摸他的头,笑着道,“你没吃早饭?等着我?”
不错嘛,小屁孩。
“骆诚哥说,你没回家,都不准吃。”春宝委屈地嘟起了嘴巴。
李娇娘好笑,这个骆诚,心里时刻装着她呢。
大家一起帮忙,驴背上面的东西,根本不需李娇娘动手搬。
她到了后院洗了手,正要喝凉茶,骆福财又来了。
“来来来,大侄媳,猜猜是几点?”骆福财抱着竹筒,叮叮咚咚一阵乱摇。
李娇娘眯下眼,“几个石头在里面,没点。”
也不能天天不说,总得吊吊这个赌鬼的味口。
骆福财吃惊地看着她,将竹筒的盖子打开,递给李娇娘看,“你可神了,确实是石子儿,三粒。”
“石子儿和骰子的声音不一样,六叔。”李娇娘摇摇头,走进了厨房。
“高手,高手!”骆福财摇摇折扇,“不不不不,赌神,赌神!”
李娇娘进了厨房端菜,骆孙氏飞快跑进了堂屋,坐到了桌子边,等着吃饭。
李娇娘不回来,骆诚说谁也不吃,差点没将她婆子饿死。
饭依旧在堂屋摆开。
早饭是野菜清粥加高梁面的窝窝头。
好吃与不好吃,都得吃掉。
骆孙氏一如既往的小声抱怨,目光却盯着后院那儿,那里,有野鸭的声音。
骆福财笑呵呵着,跟吃着肉一样,吃得高兴。
李娇娘问了些骆诚田里的事情,得知,整块土都犁好了,她心情大好。
但听到骆孙氏的嘀咕声,她马上皱了皱眉头。
怎么每天每顿都抱怨吃的?
您老吃不惯了,可以去饭馆啦。
她心中闪过一个主意,对骆福财道,“六叔,有件事情,想麻烦你帮忙。”
骆福财马上笑呵呵道,“啊,大侄媳尽管说,六叔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家里没菜吃了,六叔帮忙想下办法?”
骆福财一怔,但刚才已经答应了,他又不好改口,只得说道,“那是,那是,哈哈哈哈。”
“金山村后山那儿,有片浅水塘,那里长满了野茭白和野藕,六叔不如采些来添添家里的饭桌?没准吧,还能捡到野鸭蛋。”
骆孙氏刚才,已经听到大家都在说,李娇娘捡到了二十来个野鸭蛋,心中着实羡慕呢。
这会儿李娇娘一提醒,她心中蠢蠢欲动了,便对骆福财道,“我也去。”
那鸭蛋要是被李娇娘全捡了,她吃什么?
骆福财,“……”他老娘是专门来跟他做对的吗?
他不想去好吧,老娘您瞎答应什么呀?
一担心李娇娘不教他认骰子了,二担心老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骆福财只好点头,“成,为家里添些菜,是我应该做的,哈哈哈哈。”
“那好,下午等着吃六叔寻的菜。”李娇娘笑眯眯道。
她捡了只野鸭,骆孙氏一家,除了老实的钟氏,全都瞪眼盯着呢。
哪够吃呀?
骆福财不能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