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的是废物”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翠娘忽然觉得腿上一疼。
她站不稳当,整个人往水里扑去。
原来,骆诚抖床单太过于用力,床单一角抽到她的腿上去了。
翠娘在河水里扑腾着,“啊,骆诚哥,快拉我一把,我不会游水!”
原本清澈的河水,一下子被她搅动得浑浊起来。
漂洗衣裳是不能了。
骆诚厌恶地皱了下眉头,将背篓拧在手里,另一只手抓着还没漂洗净的床单,走到上游方向,另一个埠头漂洗去了。
看着那男人冷漠地转身离开,翠娘气得直咬牙。
“咦,翠娘啦,这水又不深,只到你的胸口那儿,你自己不会爬起来?为啥要喊骆诚哥帮忙?”春丫背着个背篓走来,疑惑问她。
翠娘咬着唇,“关你屁事!”她从水里摸到锄头,爬上岸来。
一只鞋子不知被水冲到哪去了,她不好意思再去找,光着脚,恨恨往家走去。
“莫名其妙。”春丫耸了耸肩头。
骆诚听到春丫的声音,喊着她,“春丫,怎么来河边了?”
“我在田梗边采了些草药,来这里洗洗。”春丫兴冲冲朝骆诚跑过去,发现骆诚在洗衣,她乐了,“骆诚哥,你对娇娘姐真好,居然洗起衣服来了。”
“她手割伤了,不能碰水。”骆诚坦诚说道。
“啊,原来是手伤着了。”春丫叹了一声,“那是该休息着,这天又热着,伤口碰了水,不容易好。”
春丫找了个下游方向蹲下来,漂洗着草药。
草药上有泥沙,是卖不出去的。
和李娇娘骆诚相处久了,春丫变得话多起来,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家里的事情。
她爹骆福财被骆诚揍了一顿后,老实多了,再不敢骂她了,没再去赌,但也不做事,不是在瓜棚附近闲逛,就是在村里闲逛。
她娘忙着看瓜棚的事情,没和她爹再吵架。
家里还算和睦。
骆诚想着,春丫家这样也不错。
骆福财一辈子没干过活,改掉懒惰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好。
得慢慢来。
只要骆福财不骂春丫,不是老想着卖春丫换钱,不打钟氏,这家也是个和睦之家。
骆诚漂洗好衣裳床单,春丫也将草药的泥沙冲洗干净了。
“我回了,春丫。”骆诚朝春丫摆摆手,将衣物装进背篓里背在肩头,转身往家走。
“骆诚哥,我想去看看娇娘姐。”春丫飞快追上去。
骆诚回头微微一笑,“那一起走吧。”
“哎。”
两人经过向家院子门口,正遇到向大娘子和向二宝扛着农具从地回来。
骆诚向母子俩打了声招呼。
春丫也礼貌地喊着,“向大娘。”又朝向二宝点了点头,微笑道,“二宝,从地里回来啊。”
“我扛着锄头呢,明知故问。”向二宝木着脸说道。
春丫脸一窘:“……”
向大娘子气得捶了下小儿子,“混小子,咋这样跟姑娘家说话的?”
向二宝不服气,哼哼着回家去了。
向大娘子气得直咬牙,又见春丫窘着脸呆站着,她忙笑着道,“春丫啦,别往心里去,回头我说说他。”
春丫笑着摆手,“向大娘,我没事儿,你别说二宝了。真的,我没事呢。”
她朝向大娘子点了点头,走进骆诚家院子里去了。
骆诚看得一头的雾水,问着向大娘子,“大娘,二宝怎么啦?”
“吃错药了吧,死孩子。”向大娘子没好气地骂着,追向二宝去了。
骆诚回了家,春丫已经和李娇娘说起话来。
他走到后院去晾衣物。
堂屋里,李娇娘翻看春丫采的药草,惊讶道,“春丫,你现在进步很大呢,才一上午,就采了一篓子了。”
春丫喜滋滋说道,“家里还有好多呢,有些晒干的,我装起来放在吊篮里,打算攒多了拿到集市上一起卖掉。”
李娇娘指着春丫采的药草说道,“这种药草,药铺里收三百文一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