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你就住这里了,再敢调皮,我可要拿竹条抽屁股了!”骆福财果真走到篱笆院墙那里,抽了根竹条在手里,在春宝的面前抖了抖。
春宝吓得身子一缩,脸色一白,不敢说话了。
“骆福财,你干什么呢,怎么打孩子呢?”陈来庆的马车赶到了院门前,他没有去停车,而是大步冲进院里,将春宝拉到自己的身后,“他犯了什么错?你要打他的?”
“喂,你谁啊?当爹的管教儿子,你个外人掺和呢?”年轻女人抓了把扫把在手里,指着陈来庆喝问。
“我是……”陈来庆气得阴着脸,“我是春宝亲戚,我怎么不能问了?”
年轻女人惊讶了一瞬,转身看着骆福财,“福财,他是春宝的亲戚?什么亲戚呀?”
骆福财冷笑,“喜梅,你别理会这人,他还好意思说,是我们家的亲戚?笑死个人了。我爹当年有个结拜兄弟,是他婆娘的继父。便是继岳丈,不过,他岳母将我那大伯赶走了,这婚事早就不做数了,骆老太已经不承认二婚的男人,也便是我那大伯,这人还舔着脸上门认亲,喜梅,你说好笑不好笑?”
骆老太不做人,做的刻薄的事,叫陈来庆脸上也无光。
他窘着脸,“骆福财,我问你打儿子的事情,你扯我家的事情做什么?”
“你还听不明白?”骆福财冷笑,“我和你没有关系呀,我打我儿子,关你屁事?”
说着,将陈来庆往外推。
陈来庆不肯走,伸手来拽春宝的胳膊,“春宝,跟我走,咱们找你骆诚哥去!”
“春宝,你忘记我刚才跟你讲的话?”骆福财大声道。
春宝吓得一个激灵,死劲甩开了陈来庆的手,“我不走,我跟我爹!”
说完,他跑屋里去了。
“春宝,春宝?”陈来庆探着头,大声喊着春宝。
春宝不出声,也不出门来。
陈来庆急得直甩袖子。
骆福财笑了笑,“陈来庆,走吧走吧,我儿子,我打了他还是听我的,你就别管闲事了,想管儿子,就生个去管呗!”
陈来庆现在没老婆,老婆跑走了。
又生得迂腐老实,哪里有女人看得上?
哪像他骆福财,一向女人缘好。
春宝不理陈来庆,陈来庆无法,只好走出了院子。
但他不甘心,回头又朝正屋里大声喊着,“春宝,要是不想在这里呆了,就去找我,我天天在你骆诚哥的酒馆里呢。”
“你敢拐我儿子?”骆福财怒了,指着陈来庆骂道,“我儿子要是不见了,我就到县衙告你去!”
陈来庆冷冷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赶着马车离开了。
年轻女人喜梅,拉着骆福财的胳膊,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的,我们找了个这么清静的地方,还有人找来。”
“他不敢找来的,我可不怕他。”骆福财拉着喜梅的胳膊,笑了笑,“走,进屋吧,晚饭吃什么?今天是我们一家三口头回聚在一起吃饭,是不是有好菜?”
“鱼干,煮青豆,烤鹧鸪,南瓜粥。”
“好多菜啦,娘子辛苦了。”
屋里,春宝见二人走进来,狠狠翻了个白眼,撇着唇,将头扭过去了。
“春宝,叫娘啊?”骆福财将春宝从小凳子上拽起来,拉到喜梅的面前。
春宝紧抿着唇,不理。
喜梅笑了笑,“好了好了,别逼着他呀,时间长了,会喊我的。”
“这死孩子。”骆福财骂。
……
陈来庆赶着马车往回走,天色微黑了,月亮升起来了。
老马识途。
没有火把,马儿照样将他拉回到了酒馆。
骆诚正和李娇娘喝了一壶茶水,正将桌子往酒馆里搬。
酒馆前柱子上高高挑着的灯笼光,照在陈来庆的脸上,骆诚清楚地看着,陈来庆一脸的沮丧着。
“怎么啦?陈叔?事情没有办好?”骆诚问。
“办好了,就是……替人办事,还被人抱怨办得迟。”陈来庆找了个借口,瞎说一通。
他回来,是来还骆诚马车的,两口子还得赶回家睡觉呢。
等他们回去后,他晚上再悄悄走到那里,带走春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