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来庆喊着,“罗掌柜的,搭下骡车行不?”
买得起骡子车的人家并不多,大家出行,看到有车的,都会求着搭上一程。
这些有车的人,会收些小费。
“我去金山村呢,你要上哪儿啊?”罗掌柜问道。
从这里到金山村,要经过两个村子,去近的村子,路费便宜些,去最远的金山村,就贵一些。
金山村再往前走二三里,便是玉山村。
只到金山村,也是可以的。
陈来庆就回道,“我去金山村,多少钱带一程啦?”
“一个村四文,这要走三个村呢,十二文。”罗掌柜道。
“好勒。”陈来庆付了钱,爬上了骡车。
“哟哟——”罗掌柜甩了下鞭子,将骡子车继续往前赶去。
陈来庆心中想着,坐下骡子车,一个人就收了十二文,多拉几个人的话,就是百文了。
要是他有骡子车,不如跑跑这门生意?
只拉人?
每天从乡里到村里,从村里到乡里的人,人可不少呢。
不过呢,他也只是想想,他并没有那么多的钱买骡子车。
十里路有些远,陈来庆起得早,骡子车晃晃着,他竟睡着了。
醒来时,骡子车已进了金山村,有人喊着买豆腐。
陈来庆就此下车,喊了声多谢,拐了个叉口,往玉山村走去。
他打听了下,很快就找到了钟氏住的木板房。
这会儿天才朦朦亮。
钟氏和春丫,刚刚打开屋门。
见陈来庆一大早走来,两人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陈家二哥吗?有事?”钟氏惊讶问道。
陈来庆着急,也不绕弯了,开口就问道,“是呢,有事,钟家妹子,春宝呢?”
他故意问春宝,是来探探钟氏的口风,看钟氏知不知道春宝的事。
要是是钟氏默许春宝跟着骆福财的,他就不能管春宝的事了。
人家亲身父母怎样管孩子,外人不好插手。
要是不知道呢,他就能帮下忙。
钟氏不知道的话,那就是骆福财在骗孩子。
“春宝啊?他爹接去看他姨婆去了。”钟氏笑了笑,“他姨婆一直念了他很久呢,这不,就接去玩几天。”
虽然和骆福财分开了,不是两口子了,但儿子还是共有的儿子。
她养着儿子,骆福财要看儿子,也是有权利的,骆家的亲戚要看春宝,她也不能拦着。
骆福财说春宝的姨婆快不行了,老人天天念着春宝,她做不到不让春宝去看。
“他爹接去他姨婆家了?”陈来庆怔了怔,明明是和另一个女人住一起啊。
骆福财才和离几天呢,这就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了,看两人说话的亲密度,不像是刚认识的。
钟氏知不知道,骆福财又娶了妻?
陈来庆不好点明,没说实话。
“是呢,陈家二哥,怎么忽然找春宝?有什么事吗?”钟氏疑惑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陈来庆讪讪着道,“一个常到酒馆吃茶的人,是个教书先生。他在收学生,我到村里办事,走到这里想到春宝,就来问问看。看春宝想不想上学堂。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吧。”
钟氏笑着道,“多谢陈家二哥关心春宝,春宝的学堂找好了,就在村里呢,等他爹带他回来,就上学堂去。”
“是这样啊……”陈来庆笑了笑,“那敢情好。”他挥挥手,“你忙吧,我还有事,先去忙去了。”
“家里破旧,就不请陈家二哥喝茶了。”钟氏笑着道。
这都是客气话。
她一个孤身女人,怎么好请外男进家里?
陈来庆也不会真进来,背着手,往回走。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钟氏的话。
看来,骆福财骗了钟氏。
难怪春宝吱吱唔唔着说话,哪里是去看姨婆,是不想将春宝给钟氏了。